自從金鳳台修好了之後,高洋去鄴南城皇宮的次數就屈指可數,他現在幾乎吃、住、玩樂都在金鳳台。
而他在金鳳台邀請諸位王爺來赴宴,還是第一次。
更別說是在即將去磁縣祭祖這個節骨眼上。
所以這次宴會很不一般。至於高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還不得而知。
高伯逸小心翼翼的來到金鳳台臺基頂端的大殿內,發現他居然是最後一個到的!
長山王高演,長廣王高湛都在場。
平原王段韶也在,就連高伯逸的跟班小弟高陽王高湜也在場,時不時的給他使眼色。至於晚輩,高伯逸看到了當初想打斷他雙腿的高孝琬。
不過這傢伙面色難看得很,就好像這裡所有人都欠他一百萬一樣。
呵呵,他母親元仲華被高洋那啥了,出席這樣的宴會,確實挺尷尬的。高伯逸在心中為他默哀了幾秒鐘。
“高渙呢?上黨王高渙在哪裡?他還沒來麼?”
看到高伯逸入座了,高洋不耐煩的問身邊的太監。
“回稟陛下,上黨王說他腹痛,身體不適不能到場。”
敢放皇帝的鴿子?
難道他覺得自己穩操勝券?
高伯逸不知道高渙是怎麼想的,不過連他老婆娘家都背叛了,這傢伙現在雖然還沒事,不過相信已經涼透了,冢中枯骨而已。
穿著紅色鑲金邊禮服的高洋今日似乎並不介意。他坐在主位上大喊了一聲:“太醫呢?傳太醫!”
不一會,身材有些微胖的祖珽來到大殿,看到高伯逸也在,裝作不認識,然後給高洋行了個禮道:“微臣在這裡,請問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上黨王府,看看朕的好弟弟,究竟生了什麼病。
當年先帝可是說上黨王最像自己,連名字也最像。他那樣好的身體,又怎麼會生病呢?祖愛卿,你可得好好看看。”
高洋把最後那四個字咬得很重。大殿內的眾人瞬間感覺到似乎有一股陰風吹過!
轟隆!
剛才還萬里無雲的天氣,現在居然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此刻不過是下午四五點,但外面已然黑了下來。
“這七月的天,真是說變就變吶。不過坐在這金鳳台看外面狂風暴雨,倒也別有趣味,不是麼?
來人啊,上酒上菜!”
大廳裡的氣氛十分壓抑,誰也不願意多說話,酒菜上齊了之後,也沒人動筷子。
“玉璧之戰後,父親就去了,不久大哥也去了。朕接手這個爛攤子,十分惶恐,生怕毀了父兄的基業。
不過如今看來,朕沒有讓他們失望。朕從梁國手裡奪到兩淮,從魏國手裡奪到荊湘。如今三國之中,數我大齊最強。
來啊,為朕的功業,滿飲此杯!”
高洋說了些自矜的話,不過倒也沒怎麼誇張。高歡執政末年,東魏朝政腐敗,六鎮起家的鮮卑貴族們,仗著勞苦功高,十分驕橫。
是高澄上位後撥亂反正,改變了這種局勢,可惜執政時間太短。高洋繼續高澄的政策,一方面建立宿衛軍及勇士軍重整禁軍,一方面則是大力整治吏治腐敗。
高洋拍胸脯說自己對得起父兄高歡和高澄,絕不是自誇,而是一點都不摻雜水分的事實。
“皇兄在危難之中挺身而出,臣弟那是佩服之至。臣弟滿飲三杯,敬皇兄這些年辛苦耕耘!”
高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又連喝三杯。他這一開口,大殿內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