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鶯,容貌豔麗,性格剛烈,丈夫死後不願改嫁小叔子,被鄭氏嫌棄。
在孃家寡居三年,地位尷尬。曾多人上門求親,崔家都以不合適為由婉拒。
在下分析,大概是崔家攀高枝人家看不上,屈就了自身又不願掉價。”
張晏之將調查的結果告訴了高伯逸。
娶了高彾之後,張紅娘曾經私下抱怨這位渤海長公主表面一本正經,夜裡比哪個女人都主動投入。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實實在在的渣女,為人不齒。
高伯逸聽說後,便直接把張紅娘打發去齊州跟著李沐檀混了。
他真害怕以高彾的脾氣,會把張紅娘這位胸大無腦的妹子活埋了,以高彾的脾氣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
此刻讓“便宜岳父”張晏之去調查崔寡婦的事情,還真是讓人有些難堪。
“主公是在擔憂什麼?崔寡婦的事情只是小事,過幾天主公護衛陛下去義平陵才是大事。
如果卑職沒猜錯的話,陛下應該是想引蛇出洞,故意賣個破綻給高湛高渙等人。”
張晏之當初是高嶽的幕僚,不僅目光敏銳,而且頗有大略。他一眼就看出高洋在這個節骨眼搞什麼“祭祖”,就是在“釣魚”。
只有讓高湛等人覺得自己有機會了,才能將他們的勢力一網打盡。
怎麼說呢,高湛他們或許也有察覺事態嚴峻,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而已。
權鬥這種事,你死我活,就算勝算不多,那也得拼死一搏。
歷史上各種政變,比如玄武門之變一類的,事前雙方都是劍拔弩張,要說有一方沒準備,誰信啊。
而最終誰勝誰負,還要看佈局是否合理,臨場發揮是否妥當,並非完全是對比雙方實力。
“主公不可大意啊。高渙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們若是不按常理出牌,那就不好辦了。這也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張晏之提出了一個讓高伯逸感覺恐懼的設想。
“如果我是高湛,就不會等到祭祖的時候路上動手,而是會在出發前一夜直接殺上金鳳台!
只要陛下一死,高湛名正言順就能繼位,他何必要在義平陵碰運氣呢?
到時候婁太后出面主持大局,段韶是聽婁太后的,主公就算再怎麼掙扎,也改變不了大局了啊!”
張晏之說完,高伯逸一言不發,在書房裡來回踱步。
神策軍不能進鄴城!這是最大的弊端!
如果神策軍進了鄴城,那等於是讓鄴城進入戒嚴狀態。那時候高湛和高渙肯定會當烏龜縮著,你總不能戒嚴一輩子吧?
不過調動個一兩百人,脫下軍裝,安置在田子禮等人所在的“坊”類似於小區)內,還是可以試試的。
畢竟高湛在府裡蓄養的死士,數量也有限。
只不過,這樣佈置,會暴露自己在鄴城的實力。
這會不會是高洋試探自己的一個局呢?
高伯逸陷入兩難之中。
“這幾天按兵不動,加強我府邸的戒備即可。我相信高洋已經將一切都佈置妥當了。”
相信?
這年頭相信值幾個錢?
張晏之難以置信看著高伯逸,他完全沒料到往日精明強幹的主公現在居然犯渾。
“主公,不可大意啊,萬一……”
“沒什麼萬一,我只是個臣子而已。”
高伯逸淡然說道:“臣子只能想臣子的事情,要是想得太多,就越俎代庖了。”
此刻他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