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我一生摯愛,只可惜我勢單力孤,連正妻之位都無法給你。
高洋強迫我娶他長姐,其間羞辱,一言難盡。若是不從,則有身首異處,全家傾覆的危險。婁太后磨刀霍霍,等著我意氣用事。
不得已,我只能接受高洋的賜婚。不過我在此表明心跡,齊國長久不了,我遲早會取而代之。
到那時,我定會立你為後,終身從一而終,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人神共憤!
你我的長子承明,寄託著我最大的期望,有時候真希望你我生在平常人家。
……”
高伯逸在書房裡寫了一封表明心跡的信,寫完有種噁心想吐的虛偽感。
今日他才抱著李沐檀的姑姑,北齊皇后李祖娥熱吻,說著表白心跡的情話。他現在覺得自己特別像渣男。
“罷了,不管是姑姑也好,侄女也好,我都會疼你們的。
尤其是你,沐檀,我的初戀。與我相知,貧賤不棄,我今生都不會辜負你。”
高伯逸將書信封號,輕嘆了一聲。
他將經常送密信的灰鼠找來,將這封信交給對方說道:
“灰鼠,你送信去齊州,交給夫人。就說,我高伯逸就算對不起天下人,也絕不會辜負她。請她稍微忍耐,不要胡思亂想。”
高伯逸看到灰鼠不說話,奇怪的問道:“怎麼了,你有心事?”
“主公,李夫人是多好的人啊,您不能娶她為妻,我們這些人都為您感到不值當。
我們還要忍那鮮卑狗皇帝忍多久?主公現在在荊湘如日中天,何不趁機……”灰鼠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此事無須再提,我不想再聽到類似的話。去吧,你這是想讓我被高洋殺頭麼?”
高伯逸有氣無力的反問道。
“屬下知罪!死罪,死罪!”
灰鼠嚇得連忙告退,沒想到自家主公早有反心,虧他還擔心高伯逸被高洋坑了。
等他拿著信消失在夜色中之後,高伯逸眼中寒光一閃而過!緊緊捏著拳頭不放!
人心向背,不是說說而已,自己手下就沒有忠於北齊的!
自己雖然沒有明目張膽的造反,但是在明眼人心裡,自己“不甘人臣”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若不是此番在荊湘橫掃千軍如席捲,高洋會怎麼收拾自己還真是兩說。
看來高彾這道護身符,不僅不是災難,反而是救了自己一命。
娶了高洋的姐姐,就算是再喜歡進讒的人,恐怕也沒辦法說自己想造反了。
高伯逸突然覺得那天對高彾做的事情有點過分,雖然他不曾後悔就是了。
“阿郎,外面有人送來拜帖,我看那樣子,似乎是……高皇后。”
福伯臉上的表情很精彩,要知道,高洋的這位長姐,姿色在鄴城出了名的豔麗,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冷傲。
她居然會登門拜訪,還是這麼晚的輕車簡從,偷偷摸摸,搞不好是有了不得的……嗯,私情。
“快請,不,我親自去。你趕緊把涼亭佈置一下。”
深夜進男人房間,估計高彾除非是腦袋壞了才會做這種事,在涼亭裡談事情正好。
等見了真人,還是那樣的冷漠,穿著翠綠的綾羅長裙,上面鑲嵌著碧綠的玉石,只不過用一件寬大的黑色袍子包裹著,以掩人耳目。
衣服換了,風格沒換,高伯逸心中暗笑,這位高皇后不喜歡塗脂抹粉,倒是很喜歡穿一些騷包到逆天的衣服啊。
“你是在笑我深夜前來很下賤嗎?”
高彾面色不虞的問道。
這廝太敏感了,其實高伯逸只是在笑她的衣服穿太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