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七年公元556年)春,王琳水軍再次出洞庭湖,北上攻打江陵,被蕭詧派人擊退。
為什麼要說又呢?因為這已經是王琳第十次被蕭詧擊退了。
因此荊湘民間有戲言曰:屢敗屢戰王子珩王琳字子珩)。
王琳的形象已經從侯景還在時一呼百應的常勝將軍變成了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了。
而現在蕭詧已經根本不像第一次那樣,動不動就向權景宣求救了。
現在他甚至覺得可以派出水軍深入洞庭湖,燒燬王琳的水寨!
不過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被麾下老將尹德毅勸阻。他對蕭詧說,王琳的水軍並未有傷筋動骨的損失,此番連續戰敗,只怕有詐。
但蕭詧不聽,卻也沒責怪尹德毅,只是平日裡的軍備更加鬆懈了。
……
“堂兄,這是韋將軍的信,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看看。”
十三歲的宇文邕將一封揉得很皺的信交給宇文護。
宇文家諸子的關係很和諧,至少現在是這樣。包括跟宇文護的關係,都是非常親近的。
“唉,韋孝寬啊!”
宇文護將信揉成一團,不為別的,因為對方已經像是祥林嫂一樣到處宣揚這個高伯逸有多麼厲害,多麼值得警惕,此番北齊的真正目標只有荊湘什麼的。
又沒有證據!
這種信韋孝寬已經給很多人寫了,除了獨孤信和楊忠以外,沒人當回事。
北齊將會從晉陽出兵,這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已經有無數證據證明此事。
不管是鄴城的密諜,還是晉陽的密諜,傳來的訊息都是這個。
你讓宇文護怎麼選擇?
他現在肩上擔當重任,他也很為難啊!
如果宇文泰能出面理事的話,那還能力排眾議。
現在還剩下的八柱國裡面隨便拉出來一個,資歷都比宇文護要老,你讓宇文護怎麼“力排眾議”?
“呃……禰羅突宇文邕小字)啊,不是為兄我不想幫你,而是這種軍國大事,八柱國們早已商定好,也沒什麼大問題。
你說抽調兵力支援襄陽,我去哪裡調兵呢?”
宇文護真是覺得頭疼,當然,他倒是沒覺得這個堂弟搞事,而是覺得對方跟韋孝寬一樣,被這個高伯逸嚇住了。
八柱國十二柱國大將軍,各有分配,哪怕是傾向於韋孝寬觀點的獨孤信和楊忠,此刻也是被調往潼關,並未提出異議。
“堂兄,長安權貴家裡的私軍不少,每一家抽調個幾十人,到時候不就有一支幾千人的大軍麼?
大將軍楊忠之子楊堅深沉有大略,可為副將。賀若敦將軍自從上次鄴城密諜全軍覆沒以後,就在長安城衛軍裡當差,抑鬱不得志。
他久經戰陣,而且對那高伯逸頗為熟悉,可為主將。而我,此番作為監軍祭酒,可一起隨軍出征,這不就有一支軍隊了麼?”
誒?
宇文護愣了愣神,發現還真是如宇文邕說的那樣,這樣就可以湊出一支兵馬來!
“你先回去等訊息,容我思慮片刻。”
現在宇文護的作風還是相當“民主”的,宇文邕知道他是要詢問宇文泰的建議,所以直接拱手行禮告辭。
宇文邕走後,宇文護果然來到宇文泰的病房裡,這位梟雄之所以一直不出面,其實並非病得不能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