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高伯逸是因為擔心受到來自中樞的干擾,所以才讓微臣不要寫戰報。
現在郢州穩如泰山,江州北部被我方牢牢控制,高都督功不可沒。”
鄴南城皇宮的御書房裡,崔季舒一板一眼的給高洋行禮道。
當年,崔季舒是高澄的親信,高澄讓他監視孝靜帝,他一直在二者之間來回斡旋,處理得遊刃有餘。
高洋讓崔季舒當高伯逸的監軍,未嘗沒有監視和考察高伯逸的意思。
“那你說說看,你在那邊都看到了什麼?”
高洋一邊翻閱著高伯逸寫的“戰報”,一邊聽崔季舒的解說。
“陛下,若要滅梁,必取襄陽。
襄陽不取,則後方不穩,魏國可以隨時南下,東進掠地,我們打下建康,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此番段大都督謹慎一些,也是應有之義。
但……”
他還未說完,就被高洋粗暴打斷道:“朕滅梁心意已決,高伯逸從江州出兵,段韶從江北出兵,夾擊陳霸先!這個方略不會改了,愛卿勿要多言。”
崔季舒一番嘰嘰歪歪,讓高洋十分不爽!
“陛下,高都督善於用計,並不輕易開戰,但始終佔據主動。
雖然硬仗只打了兩仗,但都是打在了要害之處。
微臣覺得若是我大齊的領兵之人都有這樣的本事,何愁天下不定啊。”
畢竟收了高伯逸不少好處,崔季舒卯足了勁給他說好話。
不過話說回來,崔季舒不幫作為漢人的高伯逸說話,難道還去幫作為鮮卑人的段韶說話麼?
這其實是一種間接的“讒言”。
高伯逸的偏師能夠在江州一路高歌猛進,而段韶窩在合州動也不動,不正是說明了段韶無能,手握雄兵卻不敢打仗麼!
果然,高洋麵色陰沉的哼哼了兩聲道:“北人不習水戰,自三國時就有此一說。
段韶在北方還是靠得住的。既然高伯逸適合在南方打仗,以後南面有事,朕就讓他出來主持大局。”
高洋的立場,是不可能偏向漢人的,能保持平衡,互相制約,已經十分難得。
此番遣將,他也確實看出來一些東西。
正在這時,外面有個傳令兵匆匆忙忙的跑進來,跪在地上大聲叫道:“江州急報!”
“念!”
最近高洋越發急迫,只要是前線的軍情,根本不會送到中樞那邊,都是直接送到御書房。
“高都督率軍與梁軍大將章昭達戰於新平鎮今景德鎮),梁軍不敵已然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