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殘酷的,高伯逸雖然來自後世,但對此卻有著極為清醒的認識。所以他總是秉持著“上兵伐謀”的思維。
哪怕是消滅敵人,也是能不動手就儘量不動手,要把天時地利人和都做足了再一擊必殺。
殺人只是手段,政治才是目的,而不是相反。
此時此刻,空氣中瀰漫著類似於後世的那種石化味,還有令人作嘔的肉香,熊曇朗苦心經營多年的一支精兵,也是他用於立身的資本,徹底毀於一旦。
渡口已經被燒燬,那些木船也十不存一,撫河上漂浮著大量的屍體,極為可怖。
“陳真,帶我下去辨認一下,到底誰是熊曇朗。”
高伯逸笑眯眯的拍了拍陳定長子陳真的肩膀說道。
楊素有些敬畏的看著高伯逸的背影。
今日絕大部分人都出手殺敵了,很多人身上還滿是血腥,唯獨高伯逸身上一塵不染。
但楊素感覺高伯逸才是手上沾著無數敵人鮮血的屠夫。
這一波是殺了多少來著?三千,還是五千?
他跟著高伯逸來到被燒燬的渡口邊。陳真眼神複雜的指了指躲在陰暗角落裡低著頭的壯漢說道:“他就是熊曇朗。”
五大三粗,孔武有力,臉上帶著野獸常有的那種桀驁不馴。
高伯逸微微點頭,這確實跟想象中的熊曇朗很像。
“楊素,去把熊曇朗的頭砍了給我提過來,首級算你的。
李達,王元遜,你們兩個把熊曇朗給我按住了,千萬別讓他給掙脫了!”
誒?來了就殺人?不用這傢伙騙開城門嗎?
楊素看著高伯逸欲言又止。
“這種人人得而誅之的傢伙,還是殺了比較好。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從背後咬你一口。
熊曇朗的親族,助紂為虐,一樣該殺,吩咐下去,凡是跟熊曇朗五服以內的男人,無論老幼,殺無赦。”
高伯逸陰冷的說道!
“主公,此刻殺人不祥吶。”
楊素低聲勸道。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殺之以示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高伯逸是來江州做善事的大善人呢!”
高伯逸意味深長的看了陳真一眼,對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楊素沉重點點,接過高伯逸的白雲劍,乾淨利落的斬下熊曇朗的頭顱,沒有絲毫猶豫。
當他提著熊曇朗死不瞑目的人頭到高伯逸面前時,高伯逸才點點頭道:“用布包好,現在去豫章城,侯方兒估計跟侯奫打起來了。我們過去收拾殘局,拿著熊曇朗和侯方兒的人頭作為侯瑱的見面禮。”
高伯逸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
他居然這個時候打豫章城的主意?膽子還能更大一些嗎?
“大都督,我們兵力微薄,恐怕會……”李達不動聲色的建議道。
高伯逸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俘虜道:“難道他們不是人麼?”
這也可以嗎?
“都聽著,凡是殺一個熊曇朗的親信或者親族,以後就是我們自己人了。
等會若是聽從號令,還可以升官發財!”
高伯逸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那些降卒立刻行動起來,互相搏鬥撕咬,場面一時間極為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