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狗子快馬加鞭趕到豫章城的時候,發現這裡一切如常,並沒有臨戰前的緊張。
春節剛剛過,人們又忙碌起來。豫章城裡的商鋪也都陸陸續續的開門了,並沒有接到什麼戒嚴的命令。城裡也沒有兵馬在巡視,反倒是看起來有些鬆懈。
想想也是,侯方兒要收拾侯奫,難道在事前緊鑼密鼓的搞串聯,弄得世人皆知?
如果他真的那麼傻,墳頭草早就幾丈高了。
正好相反,為了麻痺侯奫,侯方兒這些天都在跟自己麾下的軍官把酒言歡,裝作很放鬆,像是還沒從春節歡樂中緩過來一樣。
熊曇朗潛伏在豫章城裡的內應熊四,是豫章城南門的城門官。他一看到狗子騎著馬要進城,連忙將其攔住。
“狗娃子,你怎麼來了?沒在你娘懷裡吃奶嗎?哈哈哈哈!”
熊四之前就嘲諷過狗子,嗯,無數次。
對於熊四一貫的嘲諷,狗子不以為意道:“洞主很快就會娶我娘,我很快就是少洞主了。”
哈?有這事麼?
熊四眼珠一轉,換上一副笑臉道:“那你今日到豫章城幹嘛?你好像很閒啊。”
狗子神神秘秘的將熊四拉到一邊,將懷裡的信塞到熊四手中道:“洞主讓我交給你的。”
“這信你是不是看過?”
熊四是不敢相信熊曇朗居然讓這個一向都有些桀驁的崽子來送信。
但想想女人枕頭風的威力,又感覺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
“我不識字,怎麼看信?”狗子不滿的瞪了熊四一眼。
哦豁,這大概就是讓這崽子送信的原因吧。
熊四頓時心中明悟,熊曇朗肯定是有極為隱秘的事情交代自己辦,才會讓這個不識字的傢伙來送信。
他打發走了狗子,一個人來到牆角無人處看信,然後便感覺到莫明的緊張和興奮。
熊曇朗讓他今夜子時不到半個時辰的時候,將豫章城南門開啟!然後一直保持到他帶著人前來接應!
半夜開城門,這是什麼操作,不需要說也知道啊!
難道是熊曇朗要奪去豫章城了?
他膽子真有這麼大?
熊四仔細揣摩了一下,發現這還真是熊曇朗一貫的作風。
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搞,不計後果。
但是誰也奈何不得他。
熊四將信撕碎,順手從城牆上扔進贛江之中。
今夜,他熊四,將會成為改變江州局勢的大人物,成為熊曇朗的心腹手下,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僅僅只是個宗族遠親,在豫章城當內應。
……
與贛江東部毗鄰的,有一條不寬但卻能走船的小河,名為撫河。
撫河彎彎曲曲,幾經分叉,最後匯聚到黃芽山下的渡口。
然後有一條大路直通豫章城南門。
夜幕降臨,萬籟寂靜,呼嘯的北風吹得人臉頰生疼。
然而誰也不知道,居然有人在大冬天的夜裡,在黃芽山這裡埋伏著。
“主公,熊曇朗直接走贛江,在岸邊登陸,不是到豫章城更快嗎?”
楊素疑惑不解的問高伯逸。
“如果我是熊曇朗,就不會走贛江。江邊會有巡視計程車卒,很容易被發現。
而且侯瑱還有一部分水軍留在豫章郡。到時候驚動了守軍,熊曇朗可能會功虧一簣。
黃芽山就不一樣了。走撫河非常隱蔽,一出黃芽山,不到十里就是豫章城。熊曇朗要是想神不知鬼不覺進城,走這條路是最好的選擇。”
高伯逸自信滿滿。如果熊曇朗想成事,走南門是必然,因為豫章城外的軍營在城西,挨著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