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有時候一刻也耽誤不得。
商量好細節之後,高伯逸把所有的貨物,也就是那幾十石兩淮鹽交給了陳定,帶著陳定的長子陳真,離開了山寨。
他們走後,陳定望著天上一輪皎潔的明月有些發呆,額頭上的皺紋更是緊縮成一團,怎麼也化解不開。
高伯逸在最後一刻鋒芒畢露,那輕巧的一問帶著若有若無的殺氣。若是自己不答應,只怕這位一直以來都給人“軟綿綿”印象的高二郎,會立馬就翻臉。
還好長子陳真站出來了,不然局面還有些不好收拾。不押一個人在對方那邊,很難相信一個北齊的大都督會放心讓你配合行動。
不過話說回來,也是陳真報仇心切。要知道,當初熊曇朗誆騙自己的時候,就是打著將女兒嫁給陳真的旗號,這件事一直都是壓在陳真頭頂上的恥辱,怎麼都抹不掉的。
除非拿熊曇朗的鮮血洗刷。
“江州安定了這麼多年,真的要到乾坤逆轉的時候了麼?”
陳定輕嘆一聲,心中忐忑,不知道究竟是福還是禍。
對於他來說,這是個死局。
幫高伯逸,出了事情會有滅頂之災。
不幫,熊曇朗要做大,自己到時候更落不到好,只能說兩害相權取其輕吧。
……
“你不從我,我就宰了你兒子!”
與陳定所在山寨隔了一條贛江的某個縣城裡,虎背熊腰的熊曇朗,正興奮的哈哈大笑,戲謔的看著坐在床上哭泣的婦人。
這女子身上粗布麻衣,看起來三十左右,面板白皙,黛眉細腰,弱骨豐肌,頗有些女人的韻味。
不過她的雙手粗糙紅腫,一看就是在廚房裡幹粗活的。
她去年還是附近一個山寨的洞主夫人,結果被熊曇朗破寨,擄掠到這裡,受盡折磨。
若不是她抵死不從,恐怕早已被玷汙。
“奴家殘花敗柳,熊爺要是不嫌棄,那就來吧,只要不傷害我兒便是。”
這女人弱弱的說道,她終究還是屈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芸娘啊,你若是早從了我,不就吃香喝辣了麼?你那雙玉手,又何至於此?
嘖嘖嘖,真是可惜。
不過你現在這樣,我反而不想要了。
不妨告訴你個秘密,我很快就是江州之主了,侯瑱都會跪在地上給我磕頭!
到時候你只要乖乖服侍我,你生的那個小賤種,我也不吝嗇給個小官噹噹,哈哈哈哈。
先把你這道菜留著,待我得勝歸來,再一齊享用,那才美味。”
得意洋洋的熊曇朗出了芸娘所在的破舊廂房,揚長而去!
很快,一個壯碩的影子衝了進去,抱起頗有韻味的芸娘痛哭起來。
“娘,孩兒力大無窮,不如今夜我偷偷去把那惡貫滿盈的熊曇朗給宰了!然後我們一起逃到北方或者建康,怎麼樣?孩兒有的是力氣,一定能養活孃的!”
“狗子啊,你不要衝動。你的路還很長,怎麼能跟熊曇朗這樣的人同歸於盡呢?”
能不能不要叫我狗子?
狗子有些懷疑人生,但是熊曇朗已經不許山寨裡的人叫他的真名,大家都叫他狗子甚至“賤狗”,久而久之,他就真的變成了“狗子”。
狗子站起身,那壯碩的肌肉,魁梧的身材,很讓人懷疑到底是不是芸娘那孱弱的身子生出來的。
“娘,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絕不會輕舉妄動的。”
芸娘點點頭,她知道狗子並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但是沒有辦法,她只能寄希望於對方聽話。
熊曇朗實在是太過於狡詐,多少豪傑都死在這人手裡,憨厚的狗子會是他的對手麼?
……
書房裡,額頭上一道刀疤的熊曇朗,美滋滋的幻想著侯瑱那些嬌妻美妾,是怎麼成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