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有趙高指鹿為馬,本懷疑史上怎可能有那樣厚顏無恥之人。今日觀太后言行,才知道古人誠不我欺,天下指鹿為馬之徒比比皆是。”
高伯逸淡然的說道,暗帶譏諷。
他只是在拖延時間,其實並沒有什麼好辦法。
不過他知道,婁昭君定然是做賊心虛的!不然不可能不用禁衛而用婁家的私軍。
她大概是想先造成既定事實,然後再看後面怎麼收尾,反正人死不能復生,難道高洋還能跟她翻臉不成?
“奸佞就是奸佞,陛下被你矇蔽,本太后只是在為朝廷掃除蛀蟲,何來指鹿為馬?”
婁昭君搖了搖頭,面不改色的說道。
她今天已經是豁出去了!
想收拾高伯逸的念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在得知李祖升答應將女兒嫁給高伯逸以後,她就對這個人起了殺心。
而且斛律家對高伯逸的曖昧態度,更加堅定了她殺高伯逸的決心。
“婁太后!你莫要自誤!莫非你想學呂后!你想婁家取而代之?”
高伯逸對著慢慢靠近的宿衛軍士卒怒吼道。
果然,這一招很管用,出身於鮮卑勳貴的百保鮮卑,對這種事情極為敏感。他們瞬間就停下腳步,在離高伯逸面前三四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高伯逸,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從未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婁昭君搖搖頭,依舊是面不改色,表情沒有一絲鬆動的說道。
“還說沒有?”
高伯逸拔出白雲劍,指著天大聲說道:“我乃是陛下親封的龍驤將軍,太子備身正都督,中樞任命的中書舍人。
請問你們這些拿著刀劍指著我的人,是什麼人?
你們是宿衛軍還是家奴,是不是想兵變?有沒有虎符拿出來給我看看?誰允許你們出現在鄴北城舊宮的?
你們是陛下的親衛,拿著聖旨來捉拿我?還是大理寺獄的小吏,拿著朝廷的文書來捉拿我?
我堂堂朝廷三品將軍,居然不經過審判,不經過陛下同意,就要被人私下處死。
婁昭君!你還以為這是鮮卑部落呢?
你對得起神武皇帝高歡)嗎?
你這個顛覆社稷的罪人,你還敢說你不是要行呂后之事?
你還敢說你不是想把朝廷弄成你婁家的一言堂?
當今天子是高洋還是你婁昭君?”
高伯逸義正言辭,擲地有聲!此刻光芒萬丈,彷彿正義使者附體。
對面的氣勢瞬間墮了一丈,都不敢跟高伯逸眼神對上。
所謂有理不在年高,高伯逸說的話非常有道理,直指婁昭君此舉最不妥的地方,一針見血。
所謂權力,最關鍵的不過人事權,財產支配權,土地使用權而已,其他都是萬變不離其宗。
其中人事權又是重中之重。
誰決定誰當官,誰決定誰去死,就是最大的權力!
婁昭君今日私設公堂,就是搶奪了高洋的人事處置權,這是非常嚴重的大事,性質極為惡劣!
她今日能處置高伯逸,明日就能處置李祖娥,長此以往,高洋就不再是皇帝,而是傀儡了。
連自己人都保不住,誰搭理你是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