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湜手裡提著一個大竹籠子,裡面裝了一隻大紅雞冠的雄雞,時不時的“咯咯咯咯”叫,看上去很威猛,肯定不是殺肉吃的。
“大哥,你真是我大哥,厲害了喂!昨天我母親家那位平日裡鼻孔朝天的,對你是讚不絕口!說你宰輔之才啊。”
他一臉興奮,感覺就像是自己被人誇耀成“宰輔之才”一樣。
對於這種不著調的傢伙,高伯逸一向都是不把他們的話當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微笑一下沒接茬。
“對了,你提著大公雞做什麼?”高伯逸好奇的問道,這廝居然還把雞帶到府衙來了。
“嗨,不就是發現了一隻好雞嘛。等回鄴城,拿出去威風一下唄!大哥,你那個長樂館,我覺得加個鬥雞用的分館很好!以後蹴鞠完了再看鬥雞,美得很啊。”
這孩子不壞,就是腦袋少根筋。他的興趣愛好特長,似乎都在吃喝玩樂這塊了。
高伯逸在心中默默想道。
高湜的話還是挺管用,給家裡寫了封信,廣平遊氏就派人來談建立東河泊司的事情了,看態度,似乎是頗為支援。
細想一下,道理似乎也很簡單,高湜現在不是還小麼,廣平遊氏的人,還指望著將來等高湜長大以後,順便染指一下東河泊司呢。
他是皇室中人,又是世家子弟,還是高伯逸的跟屁蟲……世家大佬,從來不缺投資的眼光。
再說了,既然現在已經有“東河泊司”,將來說不定還會有什麼西河泊司,南河泊司什麼的。這都是肥肉,讓人眼饞啊。
“主公,中樞派來的人,已經到了任城外,正在視察新建的板房區,您要不去看一下吧。”
竹竿走過來不動聲色的說道。
人來了?都不事先派人來打招呼?這好像不合規矩吧?
高伯逸愣了幾秒,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
按照北齊官場的正常程式,應該是中樞官員派手下官員來送信,打前站,說自己什麼時候要到,你這邊派人接洽云云。像這種搞“突然襲擊”的,只怕是來者不善,有找茬的心思吶!
高伯逸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已經暗暗警惕。
“把雞放府衙,讓你嫂子派人照看下,你跟在我身後,不要說話,懂麼?”
親王沒有詔令就在國內亂晃,這可是大忌中的大忌。雖然對於高湜這種草包中的草包,高洋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反應,但是如果嚴格追究下來,那是可以狠狠打高湜一頓板子的。
還真以為高湜帶人尾隨高長恭的行軍隊伍沒人知道呢!這種事情,根本就瞞不過朝廷的耳目。只不過鬧大了很丟人,高洋丟不起這個臉,裝作看不見而已。
帶著眾人出了府衙,出了任城大門,來到熱火朝天的“工地”,就看到兩個穿著黑衣紅邊“王爺服”的年輕人,還有他們的隨從。
“二哥?你怎麼來了,家裡還好嗎?”
高長恭一眼就看到那兩人裡面比較帥比較年輕的,正是自己的二哥高孝珩!
平日裡這位二哥為人謙和主要是因為庶子,年齡又大),和兄弟幾個的關係都比較好。
“四郎,我在鄴城聽說了你的事蹟,很多人都誇你救濟災民宅心仁厚。”
高孝珩微笑著說道,很有親和力。
嗯嗯,這位大概是自己人。
高伯逸略微有了個判斷。
高孝珩起碼不會去拆高長恭的臺,而高長恭跟自己是一夥的,也會一起去河洛,所以……這個“欽差”可以不去擔心了。
他把目光看向另一個人。
相貌平庸,但眼睛很有神,整個人看上去很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