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隻帶橫刀,然而王峻還是安排了三十人的“開路隊”,鎧甲盾牌弓弩都帶齊了。這些人負責清理營地的哨位,拒馬,營門等等。然後才是騎兵闖營。
然而當大隊人馬來到敵方營地不到幾百米的時候,才發現……他們貌似高估高湜了。
哨塔這種東西,那是沒有的,因為紮營是個麻煩的事情,高湜懶得去做。
拒馬這種東西也是沒有的,因為高湜不相信在北齊腹地,還有人敢搞他。更不相信高伯逸這幫人敢先發制人。
至於山匪什麼的,他們沿著河流走,一路都是平原官道,哪裡去找山匪?
總之,高湜根本就沒有做任何準備,他呼呼大睡,在夢裡,他還摟著張紅娘的細腰,扇高伯逸的耳光呢。
“主公,我們真是白瞎了擔心一場。如果這傢伙不是個白痴,那就是老謀深算到了落雪無痕的地步。”
王元遜指著漏洞百出的營寨說道。
“等會衝進去,見人就喊繳械蹲下不殺!”高伯逸沉聲下令道。
事情到了這一步,斷然沒有打道回府的道理。說什麼都是白搭,直接莽就完事了。
“上吧。”
“嗯,主公,在下去了。”王元遜久經戰陣,自然不怕現在的“小場面”。他對著高伯逸拱手告辭,翻身上馬,帶著一百騎兵就衝進了佈置得亂七八糟的營寨裡。
“襲營!有人襲營!”
“我的褲子呢?晚上沒安排人守夜嗎?”
“唉喲,誰他喵的推我!”
很快,寂靜的大營,就好像滾燙的油鍋裡倒入沸水一樣。
炸了!
“四郎,我們上!”
高伯逸跟高長恭兩人拍了下巴掌,帶著步卒魚貫而入,一左一右,像兩條長蛇一般,進入營地深處。
黑暗中,刀劍入肉的聲音,哭爹喊孃的聲音,跪地求饒的聲音不絕於耳!
半個時辰以後,王峻拿刀架在一個年輕人脖子上,將其帶到高伯逸面前說道:“高湜在這裡,嘿嘿,還是那鳥樣,當年在霸府裡,這廝就這德行。”
說完將高湜一推,後者狼狽的倒在高伯逸身前。
此時營地裡已經點起了很多火把,任何人都無處遁形。這一波襲營非常成功,幾乎不存在傷亡。甚至高湜這邊死的人都不多,更多的則是連兵器都沒摸到就投降了。
“聽說,你在鄴城叫囂,要搞我的人?”
高伯逸似笑非笑的問道。
高湜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都讓高伯逸懷疑他是不是隔壁老王光顧高歡家才有了這混球。
“唉喲,是伯逸大哥啊,我那不是開玩笑嘛,您別介意,別介意嘛。我對張紅娘一點想法都沒有,真沒有啊,那些都是謠言。”
此刻高湜臉上堆滿了笑容,就差沒抱著高伯逸的大腿叫爺爺了。
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啊,長見識了。
眾人都對“人至賤則無敵”有了更深的認識。
說實話,今夜這一仗實在太順了,所有人都有些囫圇吞棗的感覺。還沒怎麼進行,就已經結束了。
不僅是高伯逸,就是四郎還有王峻和王元遜他們,他們都感覺有些意猶未盡,不夠痛快。
怎麼說呢,這就好比勾搭有夫之婦。本以為對方很難勾搭,事前色狼們做了很多準備工作……結果事到臨頭,卻被對方反推了!
因為高湜的水平實在是太差太差了,差到讓高伯逸等人懷疑人生,顛覆了王元遜十年征戰生涯的經驗。
手下沒點厲害的人,這廝就敢跟著隊伍殺人越貨,他這膽子是怎麼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