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聲繪色出版社的主編叫白曉亮,二十七八歲,戴了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他笑起來很好看,兩隻眼睛像月牙一樣彎彎的,神態語氣都透著股隨和。
白曉亮開啟快遞,先是看到了那副背景插畫。
插畫的三個主要元素,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小故事。
第一個元素是桌子上開啟的郵遞包裹裡,都是些糖炒栗子,魷魚絲這樣的平海府特產。
第二是在窗外的月光下,能看到一座古建築的輪廓,那是聖懷學院的圖書館,建於三百多年前,是聖懷學院的標誌性建築物。
第三個元素是畫中望月的少年,以及他神情上的淡淡憂愁。
這三個元素,勾勒出了一個平海府的少年,在聖懷學院求學,突然收到了家鄉寄來的包裹,又看到了天上象徵著團圓的圓月,不禁在月色下思鄉的故事。
特別是少年的神態處理得很好,正如妹妹在電話中所說,憂愁中還帶著股嚮往,把人們對家鄉的複雜感情,很準確的表達了出來。
這插畫很不錯,甚至在正本詩集裡是上等,詩也很不錯,妹妹在電話裡已經跟白曉亮聊過好幾次《靜夜思》,他對這首詩早就聽得耳朵都生繭子了。這個水準的詩上詩集,也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讓他擔憂的,是插畫裡手寫的詩句,以及關於《靜夜思》作者的小故事。
那幾行手寫的詩句,白曉亮一眼就認出來,是妹妹的筆跡。
這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妹妹跟一個陌生男子,坐在一起吟詩作畫的景象。
家裡的好白菜就這樣被豬拱了呀!
還有就是關於作者的小故事,他也立即認出來是妹妹的文筆。倒不是寫得不好,小故事裡對《靜夜思》的作者越是熱情洋溢,白曉亮的心裡就越沉,總覺得自己的地位,在妹妹心裡漸行漸遠。
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母親麼?
白曉亮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出版社裡的事兒就夠讓母親操勞的了,這事兒還是自己看著辦吧。
他準備有空去聖懷看看妹妹,順便了解一下這個穆白是何方神聖。
想到這裡,白曉亮忍不住嘆了口氣,他這個主編的位置現在也不是很穩當,去聖懷的事也只能先只是想一想了。
……
蔣振瑞抱著膀子站在音樂系的教學樓門口,等待著中午放學的鈴聲。
他是白象音樂公司的一名經紀人,前段時間老闆從射聲音樂公司裡的熟人那裡打聽到,《王妃》的作曲人,竟然還沒有跟射聲簽約!
這可把老闆高興壞了,《王妃》這首歌射聲沒看在眼裡,對於白象公司來說,那可是有可能進“新榜”前十的佳作。
所以老闆在上週開會的時候,就宣佈要不惜一切代價,簽下龍貓。
如果這哥們以後再來幾首跟《王妃》差不多質量的歌,那白象音樂公司指著這一個歌手就發家致富了!
可是當公司裡的人各顯神通,去打聽龍貓的時候,才發現這個龍貓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找不到他任何資訊。
老闆也是真急了,怕龍貓被別的公司搶了去,所以在這周的例會上,老闆誇下海口,說是誰能簽下龍貓,就給誰發十萬獎金!
大家手頭的工作也不做了,紛紛託關係找門路,打聽龍貓的下落。
就在今天,蔣振瑞跟從射聲錄音室的一個工作人員那裡打聽到,龍貓的本名叫穆白,是聖懷學院音樂系的學生。
他馬不停蹄地趕來聖懷學院,想趁著學生中午下課的時候,在人群中喊兩嗓子“穆白”,就很有可能找到龍貓。
蔣振瑞焦躁的看了好幾次手錶,越是離下課的時間近,在教學樓門口等人的學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