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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徐徐,燭光搖曳。
滿桌的珍饈玉餚,碟碟都盛滿真情,這情,卻不是方慕雪渴望的愛情,而是恩情。溪千夜深深地知道,今天若是沒有她的吵鬧,愛女心切的方兆同便不會同意出兵,沒有鎮東軍的支援,要想推翻嵐宮文的皇權勢力,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她或許還不知道,她今天的一場吵鬧,將要改變嵐武帝國的歷史,影響著千千萬萬的人。
這滿滿恩情,哪是三杯兩盞可以還得清。
溪千夜也知道,這一頓頗為羅曼蒂克的燭光晚宴,可能會讓這個丫頭的錯愛深陷得更徹底,但無法拒絕她。
兩世為人,愛過恨過迷茫過,溪千夜可以想象得到她氣得跺腳的樣子,也可以想象得到她回到房間之後把頭埋在被子裡嗚咽的樣子。被人拒絕的苦澀滋味,並不好受,這種感受,放在任何一個時代、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是彼此彼此。盡管這丫頭平時任性妄為,幹起事來無法無天,但若是真的走入絕望的深淵,到時,恐怕誰也拯救不了她,就是這種人,愛時轟轟烈烈,恨時,同樣刻骨銘心。
舉起滿杯佳釀,醇香撲鼻。
溪千夜感覺這玉樽比大地還厚重,任由瓊漿輕蕩,遲遲不敢跟她相敬。窗外月朗星稀,院中桃花綻蕾,暗香隨風繞閣,好一窗春色,縱使桃紅花滿樹,浮華若夢怎堪折?
“千千,你怎麼了?幹嘛舉著酒樽發呆啊?你喜歡窗外的桃花嗎?我去給你摘。”
少女的天真,總是無憂無慮,在方慕雪的眼裡,溪千夜的悵惘,只因迷戀窗外春景。她卻不會知道,溪千夜的內心深處,別有一番滋味,唯有一聲暗嘆:“待到酒空觴,終究只是一杯逝水,無處留戀。”
方慕雪起身真要摘花。
“花是用來賞的,不是用來摘的,人家開得好好的,幹嘛要去傷害它。”溪千夜收起一腔愁情,微笑著示意她乖乖坐下,又優雅地舉杯相敬:“來,為我們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幹一杯。”
“嘻嘻,女中豪傑,這是說我嗎?”
“當然,放眼整個墨城,除了我們的方大小姐擔得起這個盛名之外,誰還有這個資格。”
“嗯嗯嗯,謝謝千千的贊賞。”
兩杯輕碰,玉鈴清脆。
暢飲一杯真情,今宵如夢一般,酒不醉人人自醉。方慕雪已經完全沉浸在這無邊的幸福之中,一向大大咧咧的性格,此刻居然流露出一絲羞澀的矜持,悄無聲息地點燃了兩頰緋雲。
放下酒樽,她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低頭攥弄著衣角,輕聲道:“千千,我知道你喜歡公主,但是……我不管那麼多,從你第一次迷路闖入後院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我就那個什麼……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反正……反正就是那個了……”聲音越來越低,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閉月羞花,真正的閉月羞花,人美,羞容更讓人神思恍惚。
野百合有春天,那是司空見慣,但野蠻女展露羞答答的一面,還是頭一回,最少,溪千夜在此之前還從未見過。白天大鬧的時候,她還轟轟烈烈地喊著:“我喜歡你,死也喜歡你。”現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難怪人家都說,愛情容易使人盲目,何只是盲目,還讓人六神無主,現在的方慕雪,大概就處於這種境界。
溪千夜不太喜歡這種太嚴肅、太認真的氣氛。
他用筷子頭輕輕一敲她的腦袋,笑嬉嬉地說:“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什麼是什麼,今天只喝酒。”
“啊?!”方慕雪猛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急如星火地問:“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當將軍的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當將軍的也是人啊,又不是神。”
“你還笑,明明是知道的……啊!!!!!!我快崩潰了!你要裝不明白是吧?好!那我現在就明白地告訴你……”她蹭地一聲站了起來,站到窗前,雙掌合嘴對天上那一輪明月大聲宣言:“請月神幫我見證,我——方慕雪喜歡溪千夜!今生今世,天蹋地陷,致死不渝!我——方慕雪喜歡溪千夜!今生今世,天蹋地陷,致死不渝!我——方慕雪喜歡溪千夜!今生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