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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人邊走邊聊著天,用正宗的河南話。河南話有一股羊肉的羶味,我一直這麼覺得。他們肯定就是附近煤礦上班的人,過年值班,沒有回老家去。
我們農戶是不喜歡這些人的,他們休息的時候,便四處遊蕩,掰玉米,刨紅薯,摘蘋果,抓公雞,搞的怨聲載道,可是也沒有辦法,誰如果沒有現場抓住也不想上前理論,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亡命之徒,無家無口什麼都不在乎?誰知道他們為了蠅頭小利會不會獠牙畢露?所以他們前來,我們只是看著,眼皮子底下他們還是不敢拿東西的。
幾個人看到了我和松林,問我們藉口水喝,松林讓我去廚房裡拿瓢舀水,我端出水來,四個人,個個穿的並不邋遢,不但不邋遢,反而光亮的很。冷水,咕咚咕咚,一個人喝兩口,輪流喝完,和我們致謝。
我們笑笑。四個人準備走,扭頭的瞬間,其中一個人用河南話問道:那鍋,你們村有個叫松林的,你們認得不?認得給我們帶個路,中不?
松林聽了,自若道:你們找他幹嘛?
那人說:沒啥事,有點私事,小事。
我預感和閣老墓有關系,心裡一緊,沒想到什麼人都知道了這個事,沸沸揚揚地傳遍了這窮鄉僻壤,這些人來,無非是想獲利,要不偷搶,要不買賣,要不威逼利誘,不達目的不罷休。
我生怕松林說:我就是!然而松林笑了,說:松林不在村裡,打工去了。
那人好生奇怪,說:過年了也不回來?
松林道:他沒回來。
四個人似信非信,慢悠悠地走了。松林吐了一口氣,對我說:肯定為了金頭的事,這個很不安全,我和你連夜去江南吧,這裡已經不能呆了,很多人惦記上了這個金頭。前幾天,我看胡小帆和二蛋一直追問我,對金頭好奇的不得了呢!
我說:胡小帆也問過我。
松林道:我沒和你說,其實魏總早就惦記金頭了,他無數次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城裡找他,他不打電話,他女兒魏文惠就打,魏文惠的聲音你知道的,平時還很幹練,覺得雷厲風行。她給我打電話卻不是這樣,而是溫柔卷卷,那舌頭彷彿可以轉圈圈一樣,一般人受不了,不瞞你說,她和我說話我都能挺起來……
說完松林哈哈地笑,我也忍俊不禁,想,這家夥不正經起來也十分了得。我說:你不會屈服了吧?
松林笑說:屈服了金頭不早就沒了?說真的,我們今天晚上就走吧,去江南吧,免得夜長夢多,估計我家裡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記呢。說不定地窖都有人偷偷翻看過了……
於是我們決定連夜就走,但是需要找一輛車送我們到城裡去,找誰也覺得不靠譜,最後還是找亮亮。
我們和亮亮沒有多說,亮亮也不問。他大概知道,又或者茫然。一路上三個人無話。過年的二級路上,車輛寥寥無幾,客車都還沒怎麼上班,亮亮騎著摩托車,十分拉風地飛,我坐中間,松林坐最後面,一個沉沉的尼龍袋子,被松林緊緊地攥在手裡。寒風呼呼吹過耳畔,把耳朵凍的麻木,我本來想提醒亮亮開慢一點,又想快就快吧,慢了也不一定不冷,而且時間還長了。
半路上,經過一個村子,一群小家夥在馬路邊玩耍,手裡拿著一盒盒的擦炮,一擦,火光亮起,朝著馬路上就扔了過來,炮在摩托車輪胎旁邊給炸了,像極了輪胎爆了,氣的亮亮罵到:小卵子……
我們到了火車站。我看到站臺下,有很多摩托小販,穿的臃腫,腿上還有皮毛護腿,臉上全是客人。他們這麼早就賺錢了,騎在前面的摩托上,後面的棚子裡空空地等人上去。見到人就問:去哪,師傅,上車吧?到南站八塊錢!八塊錢還貴?其他人都是十塊錢!過年了都漲價了,算了,就當拉了熟人,七塊錢,上車吧。
我們和亮亮告別。我給王瑩發資訊,讓她趕緊回國,和馬大胖一起,有要事,江南見!
綠皮火車在我們上去之後好久才開始緩緩移動。窗外,寬闊的鐵軌上,黑乎乎的全是拉煤的火車,車也不動,所以在視線裡,黑乎乎的車漸漸地遠去了,只有天空,陪伴著我們,陽光不強烈,接近黃昏,慢慢地,被暮色霸佔。
車上人不多,大都提著東西,有走親戚的,有節後回老家的。我和松林座位很寬敞,三個人的座位,被我們兩個人坐著。松林眼睛看著窗外,懷裡緊緊抱著尼龍袋子,一點也不放鬆。走的匆忙,也沒帶吃的,看到推車“瓜子花生礦泉水”,我們賣了兩個泡麵,就著黃昏,吃了起來,吃出了熱鬧的味道,車廂裡悶悶的,背上津出了微微的汗。
松林開啟手把窗戶,太行山的冷風傾間灌了進來,把車廂裡的空氣稀釋的十分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