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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依舊第一個下墓,下去以後,根民和尹森看著我,意思是讓我第二個,我便下去,這第二次下墓的感受和第一次迥然不同。如果說第一次還有些拘束放不開,第二次完全輕車熟路了,和下地窖沒什麼差別。因為熟悉,所以大意,在距離墓底還有兩尺高的地方,我的腳沒有踩穩洞壁的坑,一下子掉了下去,摔了個狗吃屎,頓時頭暈目眩,彷彿死了一般。
松林趕緊把我扶起來,拖在一邊,問我還好不,我說還好,手電筒掃過去,不經意看到了墓的石頭門碎片堆砌的地方,彷彿亂墳崗。
亮亮,根民和尹森在地面聽見我的叫聲,連續問情況如何。其時松林正和我在一邊,看我的傷勢,無暇他顧。過了一會,松林移步洞口正下方,突然發現洞口沒有了人影。
松林大喊:他媽的,你們人呢?都死了?亮亮?根民?他雙手放在洞壁,就要爬上去看,我看到突然擔心起來,我說:松林,你讓我一個人在地下啊?
松林說:怕什麼,我一會就下來。
我一下子想到許仙說的話,他說他這次不下墓,原因也十分模糊,我便有些膽顫,勉強站了起來,卻發現松林距離洞口已經不遠了。
我把手電筒緊緊攥著,使勁往松林的屁股上照,外面的強光,令手電筒黯然失色,只能看到松林緩緩的黑影移動,像極了螃蟹爬出罐子渴望自然。
松林頭部露出到地面,嘰哩哇啦說了一堆罵人的話,卻不見一個人。過了一會,根民,尹森和亮亮才跑了過來,說許仙暈倒了,把他抬回山洞休息去了。
我那時候緊張地在地下背誦蘇軾的《前赤壁賦》: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遊於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頌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揹著揹著就忘記了,但是心裡呼啦啦地過,過也過不去,彷彿磁帶被卡住了,撥弄出一團磁絲來……直到松林佝僂的身影逐漸渺小變廣袤,我的赤壁賦才得以繼續了。我問松林:怎麼回事?他們在上面幹嘛?
松林說:許仙暈倒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回山洞休息去了。
我說:那要留個人照顧他,別出什麼意外……
松林說:能出什麼意外?亮亮說到了山洞他就好些了,估計需要休息,身體不行,年紀慢慢大了。
我突然覺得不應該說什麼意外的,就像出差,臨上飛機,突然聽說有別的航班墜毀了,那種滋味說不出的不舒服,似乎我就是那墜毀航班上的一員。
根民和尹森相繼下來,人員湊齊,都問我怎麼了,我咬著牙齒,冒著腿疼的風險說,我沒事,開搞。
我們緩緩魚貫而入,進了墓,到了北邊正中,四隻手電筒一起照射在同一塊石頭上,石頭面闊,彷彿沉靜的大海,波瀾不驚。
松林坐下來,左手握著鋼鑽,右手拿了錘子,開始用力,鋼鑽碰在堅硬的石頭上,冒著蹭蹭的火星子,石頭不服氣,強烈抵抗,最終還是蹭起了層層的皮。不一會,一排耳朵窩一般的小孔便形成了,松林又摸出幾個楔子,用錘子把楔子釘在孔裡,站了起來。根民在一邊早已經揮起了大鋼錘,嘴裡哇哇地用盡,砸在那楔子上,所有楔子被砸了好幾錘,一湧一湧地,逐漸鑽進石頭裡去了。
尹森說:開了,開了!果然,那石頭來了一道縫隙,楔子像一排紐扣。松林接著用鋼棍別進縫隙裡,開始用力別石頭。我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想起阿基米德“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起地球。”
石頭一點一點擠著起來了,楔子嘩啦啦往慢慢裂開的縫隙裡跌入,松林邊往上挑,邊喊:根民,把錘子放進縫隙裡。根民就放錘子,錘子把縫隙撐的更大了,彷彿野獸在黑暗中想開了大嘴。
石頭慢慢起來,錘子逐漸無法滿足,尹森便去墓門外面,搬來一塊炸墓門時落下的石頭碎片,嘩啦砸進縫隙裡。松林得以歇息,便把鋼棍抽了出來,找下一個支撐點。尹森說,我來別石頭,你休息一會。尹森把鋼棍送到石頭底部,雙手手心和鋼棍成直線,屁股拱起來,哇哇地往下按,松林,根民都去幫忙壓。
我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看著他們,也學尹森去墓門搬石頭,出來一片漆黑,只有盜洞口射下來幾片黃豆般的昏暗的亮,我選擇了好幾塊,最後拿了一塊我可以勝任的,到了他們面前,看到石頭已經給拔蘿蔔一般起來了。
松林看到我說:不需要了,休息下。
我說:好。
我看看石頭下面,都是紮實的黃土,絲毫看不出來什麼是個通向棺材的什麼門,許仙真的說準了嗎?
松林看出了我的疑問,說:下面的土被夯實過,許仙說的沒問題,他確實有點牛逼。
短暫的休憩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那片石頭下面的土。休息了不到一分鐘,起來開始幹活,所有人輪流著鑿土挖土,松林仔細看那挖起來的土,還聞了好幾下。我也去聞,沒有什麼味道。
我問松林:有什麼發現嗎?
松林說:還談不上,這土不是原始土,但是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因為修墓鋪墊石頭的時候,也會翻動土層的,所以不能作為判斷地下是否有墓xue的依據。
我想了想覺得也是。巴巴地看著浮土在周圍逐漸增多。松林說:根民,我來,你休息一下。松林跳進去,勉強蹲下,看著最下面的土,然後繼續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