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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到第三天回門,麥花老公就拉著麥花怒氣沖沖地回了孃家。
老祝說:我閨女就這點,其他都很好,你平時多注意,不要讓她受刺激就好了,現在婚都結了,還能怎麼樣呢?麥花老公沒有辦法,只好委曲求全。到從來來老祝家來的少了,除了逢年過節,基本不來。
老祝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海盛還沒成家,大兒子又殘廢,二女兒還有疾,十分悽涼。父親說老祝出喪一切從簡,他老伴哭的死去活來,說以後的日子沒法過。
最後說到盜墓隊,父親故意壓低了聲音。
瘦猴從派出所回來,和松林密謀了兩天,決定年前就把這批東西出手,不然是個燙手山芋。根民也去瘦猴家湊熱鬧,說了些寬慰的話,瘦猴沒怎麼搭理他,在瘦猴看來,根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分點錢。瘦猴悄悄地去省城跑了幾趟,不知道什麼時候,據說已經出手了,賣了好幾十萬,還聽說可以賣個百把萬,但是瘦猴急著出手,所以價格提不上去了。傳的神乎其神,說瘦猴去省城,第一次去了古玩市場,沒人屌他,轉悠了一天回來了,第二次去了看到牆上有個電話,說是古玩交流,他就打了電話,瘦猴去了一看,站了一排西裝革履面無表情的小夥子,每個人都拿了砍刀,嚇得瘦猴面如土色,直接返回,第三次去了,才從一個中間人那裡找到一個大老闆,那個大老闆開始根本看不起瘦猴,瘦猴便拿出一個戒指給他看,他拿著放大鏡,端詳了半天,問了瘦猴東西的出處,當天晚上就開車,提了一箱子錢,從省城直接到了我們村。
盜墓隊發財了。聽說參與盜墓的五個人都分了錢。瘦猴走在路上,都把頭昂的高高的。有人又看不慣,再去派出所舉報。但是不了了之,警車再沒有來我們村。
那年臘月二十八,我和村裡的亮亮,濤濤去山上砍松枝架年火。這是我們那裡的習俗,每年過年,都要去山上,砍松樹枝,只能砍旁枝,以便松樹繼續茁壯生長,還要順便扯幾根柏樹枝。松枝拖回來後,架起高高的年火,下面放一堆豆杆,作為引火,最頂上插柏樹枝,每家門前都有,年年都有。以火驅“年”這個大怪物,求得來年的太平和安順。
亮亮說:盜墓隊今天發財了,狗日的幾個人這次火真好,弄的我也想去盜墓了。
我說:你今年怎麼樣,賺到錢了沒?
亮亮搖搖頭,說:賺個屌,濤濤才賺到了,他在煤礦上給曠工的礦燈充電,天天坐著沒事拿高工資。
濤濤哈哈大笑,說:拿個錘子,一個月2千,不夠抽煙。
亮亮說:安全呀,沒辦法,你有個好姑父。
濤濤說:算球吧,知道的都說我有個好姑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拿了多少好處呢?
亮亮拖著松枝,說:歇歇,這松枝真重。
我說:沒下雪,下雪了就輕了,拖起來像拖在滑板上。
亮亮看了看遠方的煤礦,說:過完年還不知道去幹啥呢,濤濤個狗日的,還是不賺錢,不賺錢起碼有個事情幹呀,我過了年去哪還是未知數。
濤濤搓搓手,捂一捂耳朵,說:最厲害的你不說,偏偏說我,以後我們村最有本事的是凱子。亮亮說,凱子就不說了,談鬼,讀書人,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