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我的宵禁終於解除了。話雖如此,但晚上沒特別事情也不能隨便出去,平時晚上跟肥寶出去喝酒這些事依然被禁止。有特別事的話要向媽媽報告,媽媽批准了才讓我出去。有一個這樣的媽媽真煩人!
今天週末,小螢會到醫院照看阿明到晚上十點,所以今天我向媽媽申請晚上去探望阿明,順便把小螢送回家。雖然媽媽批准了,但是臨出門前還是被她說了幾句,說我白天不去,偏要晚上去。她就這樣一直嘮叨到我出了家門才停止。
肥寶知道我今晚要去接小螢,他吵著要去,他說最近晚上都呆在家裡,悶得發慌。我罵他不識趣,不讓我們過二人世界。他居然不要臉地說道,他就是要做電燈泡,他要點亮我們的二人世界,真讓他氣死了。不過他一起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用我開車。我雖然自己有車,但白天都是媽媽開去上班,所以平時很少開,技術不怎麼好,而且我不喜歡做司機,更喜歡做乘客。
跟往常一樣,只有媽媽在家肥寶都不敢把車開到我家門口,生怕被我媽媽罵。他今天開了一臺保時捷塞在街口。他土豪的本色又發作了,把後面十幾輛車給塞住了,後面的車一直在按喇叭,他依然無動於衷,我還是服了他。看到此狀,我趕緊上車。
我們很快到了醫院。我們來到阿明的病房,此時只有小螢一個人在照顧阿明。她正在寫作業,而阿明正躺在床上。阿明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躲在角落裡慌慌張張地喊著有鬼。但依然不認得人,神志不清,除了小螢,他見誰都怕。我們進來時他緊張地往後縮。他依然很怕黑,也很怕一個人待著。當他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他又會大喊大叫。晚上窗簾雖然不用拉起來了,但他不敢看出窗外。
我們每次來都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有水果,飲料,麵包,還有各種的營養品。這是我們唯一可以讓自己心裡好過一點的做法。
“進科哥哥,家寶哥哥,都說了不要每次來都買那麼多東西。”小螢說,“這次接我回家都買那麼多東西,你們看,之前買的哥哥都沒吃完!”她指著桌子上一大堆我和肥寶之前買來的東西,“不要浪費你們的錢!”
肥寶輕輕地嘆了口氣,說:“沒事,阿明吃不完你吃!”
我們每次看到這樣的阿明心裡都不好受。
“你們還很在意哥哥的事嗎?”小螢略顯擔心地說。
“怎麼會不在意!”肥寶說,“阿明現在這個樣子是我們間接造成的!”
“我相信哥哥不會怪責你們!”小螢說,“你們不是好兄弟嗎?哥哥怎麼會怪好兄弟!”
“就算阿明不怪我們,我們也會怪自己!”我說。
肥寶走到窗前,緊緊地看著外面,這時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結束。每次到阿明的病房我們的心情都不好,我們都會選擇沉默。小螢雖然想為我們解憂,但她不知道怎麼才能打破我們的沉默。我示意她繼續寫作業,等叔叔來,我們就送她回家。
我坐在阿明的床邊,他看到我靠近,顯得十分緊張,於是我往坐後了一點。我直直地看著誰也認不得的阿明,心中很不是滋味。而肥寶則選擇了逃避,他一直看著窗外,沒有回頭。
肥寶的一聲驚呼打破了沉默,把阿明嚇得邊叫喊邊往裡縮!
“科少,快點過來看看!”肥寶的語氣相當慌張。
“肥寶,你幹什麼,嚇到阿明瞭!”
“你先過來看看,快點!”肥寶說。
我示意小螢過去安慰阿明,我快步走到窗前。
肥寶指著樓下不遠處一棵荔枝樹下,那裡正站著一名長髮的女人,由於那邊沒有光線,只能看到輪廓,那女人正看著我們,“那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的女鬼!”
我的心一涼,雖然看不清楚那女人是誰,但感覺她就是最近一直出現在我們附近的女人或者女鬼!
那女人好像發現了我們,她轉身走到大樹後面。我們看了好一會兒,不見那女人離開荔枝樹。
“難道就這樣消失了?”我冒著冷汗,驚慌地看著肥寶。
此時小螢也走過來,看著窗外,說:“真的有鬼嗎?”
“小螢,你不要看!”我把小螢推回去,“看了這些東西你晚上睡不著。”
“是人是鬼過去看看就知道!”肥寶說。
“那你打算現在過去看嗎?”
“當然!”他說著正要往外跑,我立刻拉著肥寶,“怎麼了,科少?你害怕了嗎?”
我想了想,但目光依然沒有離開那棵樹,說:“從樓梯下去太浪費時間了,不快點的話那東西就跑了。這裡是二樓,敢不敢跳下去?我一直看著那棵樹,有什麼風吹草動就通知你。你在這裡跳下去衝到那樹後面看看!”
“哪有敢不敢!我們在粵韻畫坊都是這麼跳!”他說著爬上窗戶。
“家寶哥哥,這裡很高,小心!”
“沒事的!”肥寶說著往樓下跳,他穩穩地蹲在地上,然後站起來迅速朝不遠處那棵荔枝樹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