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已經駛遠,任憑守衛長如何猜測,真相已是無從得知。
不過,雖他不曉馬車內坐的是誰人,但跟隨在馬車旁側的那名少年,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回想那少年的相貌,他原來不曾見過,想來也不是京中的世家子弟。
不過,就是平頭老百姓又如何,但凡能和陸三少扯上關係,日子過得絕不會比世家子弟差。
想到這裡,守衛長望著馬車離去的方法,忍不住搖頭嘆息,羨慕人家真是好命。
監學位處京中東南靠中的位置,從南城門駕車過去約莫半個時辰。
等馬車停在監學門口時,正值裡面學子上課之際。
無人在外打擾更好,陸琮直接偕曦月和睿澤兩人走入。
林睿澤一直知曉監學的盛名,原來在麓山書院唸書時,就多有聽老師們提起。只是監學雖好,卻是富貴權勢子弟的聚集之地,尋常學子想要入讀是絕無可能。
林睿澤清楚自己能入監學,全靠陸琮的引薦。他不是清高的讀書人,不會將絕好的機會棄之門外。該要承的情,需要借的勢,他都不會扭捏。當然,今後但凡有好時機出現,他亦會牢牢拽緊在手裡。
走在前面的陸琮稍緩腳下的步子,回頭朝林睿澤看去。他本以為林睿澤初入監學,多少會有些緊張,可如今看來是他想錯了。
林睿澤那氣定神閒,又胸有成竹的模樣,哪裡是有一絲懼意,明明是精神好底氣足得很。
林睿澤那方無需操心,陸琮便不再管他,緩緩慢下腳步行在曦月身前。
兩人一前一後,隔了不過半隻手掌的距離,只需伸手便能碰上。
秋日涼風浮動,攜下楓樹上的紅葉。
林曦月頭戴帷帽,身著素青衣裙,行走間衣襬翻動,隱約露出瑩白手腕和血紅手鐲,三千青絲披散在背後,被秋風微微吹起,隨後又回落下來。
有心思不專的學子偷閒往外看,就瞧見如此絕美身姿。
“哎哎哎,快看外面。”他視線未有移開,手肘卻向身旁之人靠去。
“怎麼了?”旁邊的少年正打著瞌睡,陡然被人吵醒,十分耐煩。
只不過,當他皺眉順著好友的視線望去後,心裡的不煩和瞌睡全都消失殆盡,迷濛的睡眼陡然睜亮。
視線隨著外面姑娘的背影移動,閉著的嘴唇也緩緩張開,只差留下口水來。
等先生的教棍揮舞到了眼前,兩人才陡然回過神來,不敢在向外胡亂張望。
教堂之內,因著兩人被先生責罵,其他學子都捂嘴偷笑,而在後方靠窗位置,有一人嘴角掛著淺笑,帶著柔意的眼眸卻瞥向外面。
等過了許久,他才收回視線,抬眸注視著前面的講課先生。
“好,好,好。”安靜的課屋內,洪亮的聲音自陳師嘴裡傳出。他放下手中的文章,走到林睿澤身前,眼神格外慈愛,“這個學生,我收了。”
這話一出,林睿澤入監學拜陳師頓時敲定。
林曦月和哥哥對視一眼,兩人臉上皆是歡喜之色。
陸琮聞此亦是嘴角帶笑,“老師,我就說了,你定會喜歡睿澤兄的。”
睿澤兄?陳師精銳的眼神微眯,他打量了林睿澤,隨後又將視線投到旁邊的那位林姑娘身上,再緩步湊在陸琮身邊,低聲問道:“老實說,你是不是在打人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