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卿淡漠道“你殺他的時候,可想到他幫你多次。本宮最後問你一遍,你願不願做這個交易!”
納蘭族長聞言,終是收回了張牙舞爪的手,如同灰頭土臉的喪家犬,聲嘶力竭道“你說吧,你到底想作何?”
……
沒人知道那天夜裡,納蘭族長與謝瑾卿到底說了什麼,只知道,本該受活寡之刑的納蘭族長竟然可以自盡在牢房裡,雖然死了,但對如今的他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當謝瑾卿走後不久,兩三個黑色的身影緩緩而來,當進了牢房看到那吊死的納蘭族長後,一人小聲道“陛下,剛剛長公主殿下來過,可要抓她回來?”
新帝帶著面巾,約為迷糊的聲音傳出來道“不用,她終究是老師看中的人,她此番作為大概也是想為老師報仇。確定一下死的是不是納蘭族長,如果是就丟出去餵狗,如果不是,就將人給朕抓回來!”
侍衛恭敬的點頭,隨後去檢查了納蘭族長,才返回稟告道“正是他。”
新帝點點頭道“按計劃行事,一切照舊。”
次日清晨,便是沈靜安的頭七,大抵是欽佩於沈靜安的人品才華,天下百姓皆是穿著素衣如素七日,除了皇帝駕崩時才有這份待遇,而且還是國法所致。可如今,新帝並沒有如此要求,百姓們卻自願為其披麻戴孝……
當謝瑾卿走出長樂侯府的時候,便看到街道上跪滿了百姓,每一個人都恭敬的一步三跪,彷彿那前方的道路不是通往太傅府而是通往天堂一般。
“小姐,馬車沒法過去。”畫嵐看著擁擠的人群,也是眼眶微紅。
謝瑾卿卻是一臉平靜的道“那便走吧。”
率先一步,往前走去,後面只跟著畫嵐一人,今日的謝瑾卿一身白衣,那是繡滿竹子的衣服,頭也上只帶著一朵白色絹花,全身上下看不到半點首飾。
路上的行人並沒有多少,弔唁的世家早早便去了,謝瑾卿算是比較遲的了,到達太傅府的時候,那棺木正準備出去,因今日太后突然病倒,新帝並沒有前來參加葬禮,而是派了大臣前來主持。
“殿下。”眾人看到門口出現的謝瑾卿,連忙行禮道。
“起來吧。”謝瑾卿淡淡道。
“謝殿下。”眾人道。
“今日由誰扶棺?”謝瑾卿問道。
楊子瑜站出來恭敬道“回殿下,由我替老師扶棺。”
謝瑾卿上前一步,冷聲道“沈太傅一生鞠躬盡瘁,奉獻於天下百姓,理當受最高規格的喪儀。既然今日陛下有要事不能前來,本宮身為正一品的靖安長公主,那自然由本宮代為扶棺。”
楊子瑜一愣,神情有些複雜,隨後道“殿下,您與老師並無關係,扶棺之人該由至親所為。老師一生無妻無兒,我身為老師的弟子,自然該替老師扶棺才是。”
謝瑾卿看了楊子瑜一眼,那一眼只覺得透心涼,彷彿是利刃所刺,聲音依舊冰寒刺骨“本宮與沈太傅是為忘年之交,且沈太傅的喪儀是國事,而不是家事。你何德何能替沈太傅扶棺?本宮,最後再說一次,你且退下。”
楊子瑜面色一白,看著面前年輕冰冷的容顏,終究道“是。”
謝瑾卿揚聲道“出殯!”
眾臣行禮揚聲道“恭送沈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