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謝瑾卿神情平靜的與眾位姨母繼續打交道,還陪著她們打了幾場葉子牌,完全看不出昨晚那般糾結掙扎的模樣,傍晚的時候,便早早上床睡覺了。
清晨,謝瑾卿也很早便起床,雖然林鳳舞約的是下午,但是她不能剛好那個時間出門,會引起懷疑的。
所以當她與畫嵐到達書坊的時候,天才剛剛大亮,而書坊竟還沒有人到來,大門緊閉著。正當謝瑾卿尷尬的時候,街邊走來一輛馬車,那駕馭馬車的侍衛正是長青。
“謝小姐,您怎麼這麼早來了?”長青微微詫異。
“今日無事便早點出門,未曾想來得太早了。”謝瑾卿故作淡定。
“長青,請謝小姐上來。”沈靜安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
長青立馬讓步,謝瑾卿有些遲疑,孤男寡女共處一個馬車終歸不太好,可是看到街上都還沒有人,她與沈大人又是老相識,也不好拒絕。
只能提起裙子,踏著長青放下的小板凳上了馬車,而長青便牽著馬車進了書坊的後院裡,畫嵐也跟在身後。
上了馬車,就看到沈靜安正襟危坐,穿著白色閒服,衣服上繡著竹子,連內襟也隱約可見竹子,本就是如玉君子,此時正顯得高潔雅緻,半眯著眼睛,手上拿著一盞茶。
因馬車比較小,謝瑾卿小心的坐在旁邊的位置,儘量不挨著沈靜安,不過就算如此,兩人的衣衫也緊貼著。
“沈大人,您今日不上朝?”謝瑾卿理理衣裳,笑容親近的問道。
沈靜安有些慵懶,看著面前看似文靜淑雅的人兒,經過那日那遭,便覺得自己還是沒有看懂這女子,時而莊重而是調皮,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弧度。
“今日休沐,我來書坊看看書。”
“哦。”謝瑾卿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沈靜安有些無奈了,問道“重華今日怎麼這麼早過來?可有要事?”
謝瑾卿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回道“我與林相府的大小姐約在書坊見面。”
沈靜安聽了瞬間明瞭,臉色微微陰沉,沒有回話,摩擦著手中的茶盞,空氣再次恢復寂靜,直到謝瑾卿如坐針氈,恨不得告罪的時候,沈靜安才悠悠道“你自己注意分寸就好。”
說完,沈靜安便先下了馬車,謝瑾卿鬆了一口氣,他生怕沈大人追問,幸好沒有,不然她真不知道該不該說。
謝瑾卿趕緊跟在沈靜安後面下了馬車,如同稱職的婢女,跟隨著上了二樓,沈靜安脫下披風,謝瑾卿也熟練的接過,整理好掛在架子上。
沈靜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坐。”
謝瑾卿可不敢直接坐下,她把人家的書坊當做秘密幽會的地方,還被人抓個現行,老老實實的站在沈靜安對面低著頭,像是等著被訓斥的學生。
“沈大人,我又失禮了。”謝瑾卿都不知道這話說了多少遍了。
“坐吧。”沈靜安倒了一杯茶放在往常謝瑾卿坐的位置上,語氣很是平和,謝瑾卿卻覺得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謝瑾卿卻不敢再違背,乖乖的坐在榻上,沈靜安拿出一本書安靜的看著,謝瑾卿就乾巴巴的坐著,也不敢動,身體僵硬,隨著時間的逝去,謝瑾卿如同溫水煮蛙,明明沈大人沒有罵她,也沒有追問,可她卻越來越害怕。
沈靜安還沒有開口,謝瑾卿就把所有的告罪之詞想清楚,還在嘴裡醞釀了很多遍。
“重華。”
“大人,我錯了!我不該將看書學習的書坊當做私會的地方!我不該……”謝瑾卿一聽到沈大人叫她,猛地站起來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