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祠堂冰冷陰暗,上位擺著侯府歷代先祖的排位,謝瑾卿端跪在正中央,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背影寂寥。
謝大爺剛走進來,就看到這一幕,不免覺得心疼,卻硬著心腸問道“想清楚了?”
“父親,我不明白。”謝瑾卿搖搖頭,臉色蒼白,神情恍惚。
“不明白什麼?”謝大爺抬了張椅子坐在謝瑾卿旁邊,打算促膝長談。
“二妹為何那樣做?侯府未曾虧欠與她,為何她會如此憎恨侯府,以她的心思如何看不出侯府的處境。”謝瑾卿還是不明白。
“我們可曾虧欠與魏氏?”謝大爺開口。
“不曾。”
“那魏氏為何不知感恩,陷害你與你娘?”
“那是因為她痴心於您。”謝瑾卿抬頭看了謝大爺一眼。
“不,魏氏是小看了我,小看了你娘,更小看了侯府。”謝大爺摸摸謝瑾卿的腦袋,看到女兒迷惑的模樣,繼續解釋道“魏氏覺得我是個風流花心之人,覺得你娘自作清高,覺得侯府愚蠢好騙,所以她為求榮華富貴才敢如此算計。”
謝瑾卿聽罷,沒有回應,過了半晌才回道“那二妹也是因為如此?”
謝大爺搖搖頭,“你二妹不是覺得我們軟弱可欺,只是覺得我們不可信。”
謝瑾卿這才抬起頭,“是這樣嗎?”
“你二妹一直覺得她們是受害者,所以,無論我和你娘怎麼對她,她都覺得那是補償或者是變本加厲。”謝大爺很平淡的訴說。
謝瑾卿明白了,她一直以為是二妹是因為魏氏去莊子的事情,所以記恨於侯府,卻不曾想二妹是一直從未信任於侯府,當年醉酒之事,她早已和二妹解釋過,她本以為二妹是相信的……
“二妹覺得母親會在親事上算計她,不認為您與祖父會幫助她,所以才自己謀取她認為的好夫君,再解救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魏氏。”謝瑾卿不由得諷刺一笑,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自作多情而已。
不喜看到女兒眼底的怨懟自嘲,“珠珠,你要明白,事不分對錯,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就因為嫡庶之分嗎?”
謝大爺點點頭,繼續說道“生而不平,所以後天得自己籌謀。珠珠,人都是偏心的,你二妹不是你娘生的,所以這些年我基本上放任她長大,在我看來,當初我沒有直接弄死她們已是我善心大發了。可在她看來,便是我對不起她們。”
“所以今天這事兒的發生也怪不得誰,二妹的自私無知說到底也是侯府與魏氏造成的。”謝瑾卿嘆了一口氣,不似最初的迷茫,也不似剛才的怨懟,神情也恢復了平靜。
“正是如此。”謝大爺語氣一轉,冷冷道“可你今日的做法是為何?你二妹不相信你祖父還算是情有可原,難道你也覺得你祖父會為了那小小的洛河巡撫,而委屈自己的孫女不成?”
謝瑾卿聞言,臉色瞬間慘白,嘴巴打著哆嗦,不敢抬頭看著謝大爺“女兒知錯,我以為現在侯府正處於危機之中,祖父也許會委曲求全。”
謝大爺能夠理解女兒的想法,卻也有些失望,拍拍謝瑾卿的肩膀道“珠珠,你可知你這樣做,你祖父會有多傷心,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想要你們這些子孫能夠安穩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