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渡口，有好幾條漁船，在翻滾的江浪中顛簸起伏。
趙大爺走到自家漁船前，彎下腰，吃力地解著粗硬的繩索。
白飛掏出錢袋，倒出了裡頭所有銀兩。等趙大爺直起腰，他便將銀兩遞了過去。
“哎，你這是幹啥？”趙大爺驚道。
白飛道：“當是租金，船可能還不了，您也好用這些銀兩買艘新船。”
趙大爺看著幾大錠銀錠子，眼神放光，表情卻很猶豫：“這也太多了，都能買兩艘了。”
“您拿著吧，我們趕時間，得出發了。”白珊珊也開口了。
趙大爺這才接了銀兩。
兩人上了船，想把馬趕上去，但是馬從未上過漁船，死活不肯上。他們只好作罷，將馬交給趙大爺照料，划船出發了。
秋季的黑沙江是溫柔的，江水緩緩流淌，不時掀起小浪。但這小浪，對處於江水中央的小小的漁船來說也是翻天倒地，非常兇險。
江邊好上岸的位置都有倚月國士兵駐守，白飛選擇在陡峭的懸崖峭壁邊泊岸。
“小心點。”
白飛先下了船，朝白珊珊伸出了手。
懸崖和江水之間，有一道狹窄而嶙峋的礁石，春夏季節都是淹沒在江底的，秋冬兩季才會浮出水面。
這裡是白飛曾經查到的偷渡漏洞，如果胡兵不入侵，他早就把這片地方封鎖了。
白珊珊扶著白飛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從不穩當的船上邁出一條腿，跳上了石岸。
“這就到倚月國了？”
“嗯。曲雷厲一定也是偷渡。”白飛一邊說，一邊將船拖上岸，塞進懸崖下的峽縫中。
白珊珊東倒西歪地走在礁石路上，問道：“黑沙江那麼長，咱們怎麼找他們？”
白飛一邊往前帶路，一邊思索著道：“黑沙江是長，但是附近路就只有兩條，咱們沿著路找，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嗯。”
有白飛做嚮導，他們完全沒受到任何阻撓，順利的找到了大道。
將軍裝換成便裝，再加上白飛一口地道的倚月國語，就沒人會懷疑他們是偷渡之人了。
天色漸暗，道路兩邊的植物化作黑影，遠方隱隱有光亮傳來。
白珊珊吃力地跟在白飛後頭走著，一會兒揉揉肚子，一會兒揉揉胸口。
肚子是餓的，胸部是腫脹的。
半天沒喂一奶，她漲奶得厲害，孩子一定早就餓哭了吧！
白珊珊想到家裡的兩個孩子，一時走神，一頭撞在了白飛胸口。
“哎呀！”白珊珊捂著額頭退了兩步，“對不起。”
“沒事。”白飛道：“餓了吧？咱們先吃點東西，住一晚。”
白珊珊這才發現，道路中間，有一家茶館。門前掛著兩個紅燈籠，在風中吱吱搖晃。
也許曲雷厲在這兒待過，而且她的胸漲得厲害，得把奶水擠了才成。
“嗯。”白珊珊點了點頭，掏出面紗，蒙在了臉上。
白飛立即快步走進茶樓，用倚月國語和店小二溝通了一番，然後帶著白珊珊走進茶館的二樓，進了一間簡陋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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