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問題,已經問完了。”
“那可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劍之狂一攬烏絲,微側聲疑惑問道。
“沒有。”
“那恕我無能,讓醒世經綸失望了。”
“前輩,貧僧還有一問。”釋如來平靜的臉上,卻不見失望,劍之狂能和他談到現在,就說明,些人,並不是一濫殺之人。
“可以。”
“前輩殺人之時,可有恐懼?可有後悔?可有同情?”釋如來一聲三問,聲聲如悶雷,含著佛家真言,直入人心,如同一顆顆驚雷落在劍之狂心中,同時,也落在眾人心中。
有人聽之,不屑一笑,江湖,你不殺人,人便殺你。
有人思之,殺人可曾有恐懼?可曾有同情?可曾有後悔?
劍之狂也是思慮,記得好遠好遠的過去,自己第一次殺人,那是一次被逼無奈的殺人,他當時,恐懼塞滿了他的心,至今,永不能忘去。
五百年,死在他手中之人,也不知凡幾,從最初的徘徨,到最後的麻木,似乎,殺人,只是舉手一勞,哪裡,想那般多。
“殺人,有何恐懼?有何後悔?何需同情?吾,生為劍,死,亦為劍。”劍之狂從最初迷茫,到最後堅定,說到了生死為劍時,他如同扶摸自己的情人一般,撫摸著自己的劍。
聽到這般回答,釋如來心中一片失望,這個絕情的世界,無情的江湖,只有殺戮,只有利益,只有刀光劍影,才是真正真理。
佛之慈悲,何時能灑下人間?
有些無力,有些無奈。
說到這裡,也無需多言,釋如來,臉顯微怒,道:“既然如此,貧僧也無多言,相殺吧。”
“如此,相殺吧!”
一聲相殺,兩方頓時刀光劍影,劍之狂,拔劍而出,山谷,一片肅殺。
“殺!”一聲喊殺,如平地驚雷,眾人化為一道流光,殺向釋如來一方,可剛走半路,眼前景物卻是忽然一變,化為一冰風冷冽之地。
“糟糕,是陣法。”有人叫道。
“醒世經綸,出來,膽小鬼,何必躲躲藏藏。”有人激道。
“阿彌陀佛,此陣乃我佛門無上劍陣之‘蓮華’,貧僧請諸位賜教。”朗朗之聲,從天而來,如天雷滾滾。
“歲…寒…春…秋!”
一聲令來,整個世界忽然陷入了無名的悸動中,一道白茫茫從西至冬而來,眾人卻無處可逃,白茫茫的世界,如同要將這片世界淹沒,無處可處,無法可擋。
如同經過了一歷春秋,日升月落之感,恍然一醒,卻是容顏不再,眾人,已化為一座座不朽的冰雕。
唯有一者,他劍氣如洪,阻擋了這歲寒春秋之力,但,他的劍,已結冰。可他,卻是一臉駭然,他的同伴,他的戰友,已化為一座冰雕,沒了聲息。
蓮華劍陣,佛門秘陣,威力之強,簡直匪夷所思,第一層變化“歲寒春秋”那演譯天地磅礴之冰凍之力,非至強,不能擋。
如今釋如來今非昔比,如今的力量,如今的境界,已經完全能夠演化這一極招,歲寒春秋,春秋一寒,冰封萬千,萬物莫擋。
但這一人,這一劍,卻擋住了這一招。
可擋住了這一招,又如何擋得住另一招。
冥冥虛空中,一尊金色佛陀,對著一葫蘆輕輕一拜,聲道:“請寶貝轉身。”
隨即,一口黑色飛刀,如同穿越時空,穿越輪回,兀自出現在劍之狂身旁,絢麗一斬,頭顱飛起,一代英雄,在此折劍。
劍陣散去,幽谷中,只有那斷頭之屍,那五六座冰雕,幾道金光化虹而去,只有渺渺光雨撒落,一陣陣誦經聲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