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紐約,特別是從布魯克林到皇后區,沒人不認識一個老人。
他看起來大約六十歲到七十歲之間的模樣,兩鬢早已花白、正面的頭髮早就掉光了,露出他那光滑而顯得聰明的大額頭和整個頭頂,他總是很精心地把自己臉頰上的胡茬修理的乾乾淨淨,從而讓人一眼就能看到他仔細打理的一字須。走在紐約街頭——特別是每週四沃爾瑪特賣的時候,偶爾能看到這個身穿廉價西服的老白人男性。很多人第一眼看到他時很容易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退休工薪階層老人,只有與他偶然擦肩而過很久,或者當他露出那標誌性的滿臉褶子的笑容時,才會意識到,自己見到了當代美國最偉大的人。
老人叫愛德華·沃克,是詹姆斯·帕克的偶像,也是k——也是凱爾文·裘里斯的偶像。
“我真不敢相信,k先生,我是說,少尉,我們正在和美國最偉大的專員與世界上最偉大的專員一起執行任務啊。”詹姆斯似乎是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這個年輕小夥坐在k的身旁,時不時地往愛德華和青蓮不腐那邊看去,同時異常興奮地和身邊的k說道。
“冷靜點,新兵,你也不想在愛德華先生面前因為興奮過度而失態吧。”k的一席話讓詹姆斯稍微冷靜了一下,前者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胃部。當他用降低脈搏的藥物騙過莫瀾月之後,蔣青肆和秋若水就對他進行了救治。昊陵的醫療技術確實優秀,不過兩天他就恢復的差不多了,然後他就被調遣回了美國,參與了這個任務。
k環顧了一下直升飛機內的其他人,總共二十六個人,剛好一個流星塾標準中隊的人數。除了包括他在內的二十三個穿著聯邦總署標準動力鎧的美國專員,還有一個青蓮不腐從中國帶來的十四五歲身穿便裝的小男孩。愛德華穿著合眾總署的標準動力鎧,和他一樣顯得格格不入的是青蓮不腐,她的裝備只是一套漆黑的複合材料外骨骼,除了提供有限的防護以外,靈活可能是它的唯一優點。
當然,青蓮不腐不需要其他裝備,如果不是擔心物件可能造成的生化汙染的話,青蓮不腐完全可以穿一套中世紀騎士鎧甲上陣。
直升飛機很快就到了目標上方,k開啟艙門,向下看去。他們現在位於楊克斯以南大約兩公里處的居民區附近,飛行高度大約三百米。這次的任務目標是一個類似於巨大海蛇尾一樣的東西——除了這樣k實在不明白自己該怎樣形容那個褻瀆的東西。它狀如一團巨大的烏雲,長度至少有五十米,寬度也差不多,像一隻巨大的阿米巴原蟲一樣不停地蠕動著,從它勉強可以稱之為正面的地方,延伸出許多粗壯的樹杈般的觸手或鞭毛一樣的東西,像被撒了鹽的水蛭一樣瘋狂地扭動著。
“下降到五十米,準備繩降。”在場的除青蓮不腐和愛德華以外職位最高的k冷靜地下達了命令。
“不,不用了,我們負責封鎖現場就可以了。”愛德華說道。他說著,青蓮不腐套上了氣密頭盔,隨即縱身從直升機上躍下。“她、她瘋了嗎?這裡可是三百米——她甚至沒有帶降落傘!”有人這樣喊道。
青蓮不腐從背後抽出一根三尺鋼刀,在降落時插進一根鞭毛內,將那個鞭毛劈成兩半的同時,降低了自己的速度。青蓮不腐剛落到那個怪物的身上,無數鞭毛就聚整合一團黑色的海嘯,向她襲來。青蓮不腐接住了愛德華從空中拋下的八尺長的鋼劍,一個劍花,便將那些鞭毛全部攪碎。
“好鋒利的靈具……”看著快速地切割著怪物的青蓮不腐,k不禁感嘆了一句。
“不,不是靈具,”愛德華卻說,“那只是兩把普通的合金鋼製品,流水線生產、整體鑄造。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讓他們給你造一集裝箱的。”
“等等……您是說,青蓮不腐女士是在用普通的冷兵器對抗魔獸?”詹姆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是使用普通武器,青蓮不腐也依舊強大,她在短短十分鐘之內就徹底解決了這個怪物。k隨後率領隊員繩降到地面上,展開了善後工作。根據情報,這個怪物已經捕食至少十個人。再次令k感到震驚的是,青蓮不腐竟然能成功地救出其中七個,她切開了怪物體內的包裹著這些人的囊泡,雖然這些人大多都不同程度地被消化液腐蝕過,但好歹保住了性命。至於其他的人,k撇了一眼某些囊泡裡面的碎骨,只能感嘆人生無常。
“根據情報顯示,這個魔獸似乎是從這家住戶家裡出現的,”詹姆斯看著警察局發來的報告,指著一幢被怪物壓垮的房子,說,“關於屋主任的身份還在調查中,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了。”
“破壞的真慘烈啊,”k走進了那幢半垮的房子,裡面都是怪物的肉屑與內臟,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魔獸是怎麼出現的,該不會是魔獸走私吧?”一個流星塾專員問道,他隨即要制止那個同他們一起過來的男孩進入現場,“小心,別破壞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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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裡也剩不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了,”愛德華抬手示意那個專員不要打擾少年,“不如讓本傑明先生試試運氣吧。”
“怎麼樣?”已經摘下頭盔的青蓮不腐也走進了房屋,問。
那男孩四下環視一圈,問:“那個魔獸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警局是晚上八點二十五分接到報案的。”詹姆斯十分配合地回答道。
“大概是兩小時前……我把時間設定在兩小時十五分鐘前怎麼樣?”男孩問道,見其他人沒有異議,便舉起了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手中的小鏡子,“‘本傑明·巴頓奇事’。”
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兩個不透明的人影在現場顯現。其中手腳都被折斷的老人似乎是在祈求站在他面前的女性。那名約摸二十歲出頭、穿著嶄新西服的女性笑吟吟地看著聲淚俱下的老人,似乎在思索些什麼。不一會兒,女性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隻手機,似乎接通了某個電話。
結束通話電話後,女性看向面色如土的老人,蹲下身,往腳旁的血肉模糊的肉塊裡塞了些什麼東西。
那個肉塊突然變成了黢黑的顏色,瘋狂膨脹起來。女性淺笑著看著老人被漆黑的肉塊吞沒,然後向門口走去。在即將出門時,女性突然回頭看向在場的眾人——
“你們,在看著我吧?”
一直無聲的幻象突然發出了冷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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