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一定會很精彩
“饒命？”楚淮風仍舊半臥在床榻之上，斜視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人，饒有興致地念出這兩個字，語氣中沒有太大的波瀾，卻讓小樓無端地瑟縮了一下肩膀。
她的頭埋得更低了，只一個勁地磕頭求饒。
“你換香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命？”頓了頓，又道，“你覺得有什麼理由讓我在身邊養一條隨時可能會咬上我一口的毒蛇？”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入小樓的耳中，她面色忽青忽白，不敢抬頭去看六皇子是個什麼樣的表情，視線中瞥見小喜子還站在她旁邊，忙連滾帶爬的跪爬著到了小喜子腿邊，抱著他的腿哀求著，宛如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喜公公求求您，求求您幫奴婢說句話吧？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奴婢無心要害六皇子，可奴婢沒有辦法，奴婢的姐姐在五皇子殿中當差，貴妃娘娘以此作為威脅，若奴婢不照著她的吩咐辦事，奴婢與姐姐皆都活不下去，奴婢只是想活命而已，才不得不換了六皇子的香，可奴婢心裡還是不敢……奴婢一共只換了兩次，兩次的量都不多，真的，喜公公您相信奴婢，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啊！”
小樓是真的被楚淮風給嚇破了膽，一連聲的話說下來，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知道若是不趁這個機會將這些話給說清楚，恐怕真的就活不過今日了。
六皇子說的那兩句話雖然沒有明說，但她毫不懷疑他真的會殺了她。
小喜子其實也很生氣，特別是在親眼看到小樓給六皇子換香時，簡直恨不得直接衝進來扒了這小妮子的皮，可她說的那番話，卻還是讓他起了惻隱之心。
在這偌大的宮中，奴才的命就如同螻蟻，隨便一個貴人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輕易地弄死一個人，想要活命就如此之難了，努力爭取想要活下來並沒有錯，畢竟這是求生的本能，能做到置生死於度外的人，真正算下來又有幾個？設身處地的想，若他是小樓，可能也只能乖乖地照著陳貴妃的話去行事……
可她害的是六皇子，他們的主子。
這個想法讓他瞬間清醒過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瞬間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使勁地將腿抽了出來，睨了一眼小樓，無可奈何地道，“你在做這件事之前，就該想到會是什麼樣的結果。當奴才的，最忌諱的便是對主子三心二意，不忠不義。”
最後一個希望也破滅了，可小樓還是不想放棄，緊緊抱著小喜子的腿，就是不鬆手，好像鬆了手的話就真的完了一樣。
“她給了你多少的量？還剩下多少？”半晌，在小樓的哀求之中，楚淮風總算開口說了下一句話。
小樓一聽這話，便明白並非全無希望，立馬放開了小喜子的手，朝著榻邊跪著，規規矩矩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奴婢只用了三分之一的量，不敢下多……求六皇子開恩，饒奴婢一命，奴婢往後定會全身心地為您做事。”
“想活命，可以。”楚淮風點點頭，像是在思索什麼一樣，少頃，才盯著宮女的發頂一字一句道，“你將剩下的量交給你姐姐，讓她換了楚臨風的香，全部的量。”
話音落地，殿內霎時間靜寂無人聲，那宮女的求饒聲全數被嚥了回去。
“不願意？”
“奴婢……”小樓想開口說些什麼，可嘴巴張了張，卻覺得如鯁在喉，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小喜子見狀，忙道，“六皇子心善，給你一個機會，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就算你不肯，但你蓄意謀害皇子，若是報上去，也是株連九族的罪，不僅你們姐妹倆活不下去，就連你的家人，都要殃及池魚，一個也跑不掉。讓在五皇子身邊伺候的那位換了香，再在事後偷偷毀掉證據，誰又能知曉？瞧你平時挺機靈的，如今這事兒，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囉。”
小樓欲哭無淚，心中很是悔恨，若是能在被發現之時直接自盡，是不是就不會有如今這兩難的境地？
似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麼，小喜子悠悠地道，“別想著自盡便完事了，你自盡了，也只能證明你是畏罪自殺，你的姐姐，還有你的家人，一個都逃不過。現下選擇權就在你手裡，要怎麼選，由你自己決定。”
小樓心亂如麻，聽到小喜子說的話，知曉他並沒有嚇唬她，撐在冰冷地板上的手狠狠地攥緊了，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最終還是下了決定，垂著頭閉上眼睛，沉沉地開口，應道，“好。”
“別想著逃了或者去貴妃那兒求救就無事了，陳貴妃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若是她知曉你辦的事暴露了，還將她給透露了出來，你覺得，她會不會為了滅口，直接殺了你們？”小喜子仍是放心不下，隨後又加了這麼幾句。
“喜公公放心，奴婢明白。”事情一暴露，她已經沒有退路，若是西承宮這邊沒保住她，不用小喜子說，她也知道會是什麼結果。
“限你兩日的時間，若是兩日內沒有聽到任何訊息……”楚淮風沒有將話說清楚，可接下去的話，已不用再說，聽的人都明白是什麼意思。
“奴婢省的。”
得到小樓的回答，小喜子便讓她趕緊出去了。
待到她出去之後，小喜子才咧著嘴笑道，“主子您真的是好計謀，一箭雙鵰啊。”
把陳貴妃送來的那些花粉全都下到她兒子身上去，不知道到時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而小樓，經此一事之後，只得緊緊攀附著承西宮，陳貴妃怕是見著她都想活剝了她，她往後只能為六皇子賣命，否則別想要有活路。
越想越覺得主子這招實在是高明，他看到小樓換香之時只想狠狠地打她一頓再弄死她，哪還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
“奴才真是有點迫不及待地想看陳貴妃到時臉上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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