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還能害她不成
林芷月這樣想著，於是她也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祖母，太冷了，我不想出門。”
老夫人聽到她這話捂著胸口差點被她氣得一口血噴出來，很想直接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這送上門來的好事，不趕緊接下來還敢推出去，她這是去當伴讀讀書讀傻了吧？她就說這女人無需讀什麼書，待在屋子裡好好學女紅跟學習學習怎麼出去跟外面那些貴夫人千金小姐說話做事不好嗎？
老夫人很想壓住噴薄而出的怒火，可努力試著把怒火壓下去大半天還是忍不住了，指著她罵道，“林芷月，這天冷了把你腦子也給凍住了是吧？這給你發請帖的人是誰？太尉府！你知道太尉是多大的官嗎？！人家給你請帖這是在給你臉，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老夫人想盡辦法都想要躋身到這群真正的貴婦人身邊去，奈何沒有太多的辦法，而現下機會就在眼前，她竟然還敢拒絕，這讓她如何不生氣？如何不發火？！
她罵的這番話有些重了，頓時屋子裡人人低了頭不敢說話，儘量把自己當成空氣，以免老夫人的怒火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木煙她們幾個林芷月身邊的人也很是擔憂，雖說以前老夫人就不是很待見二小姐，罵也罵過，可從未見過會發這麼大的火，她們又只是一個下人，不好說什麼，只能在心裡著急不已。
她們都不明白為什麼小姐不願意去太尉府赴宴，在她們這些下人看來，這顯然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平日裡輪都輪不上他們尚書府，這樣一想，也就有些理解為什麼老夫人會這樣惱怒了。
林芷月見老夫人跟被人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時覺得有些頭疼。她罵她的話她倒能當作沒聽見，不過幾句咒罵而已，不痛不癢的，又不會少了身上幾塊肉，可她這樣的態度，擺明了今天這事沒這麼容易就完。
她明白自己說的那句不想去的理由確實讓人覺得她像是恃寵而驕，那只是她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而已，現在要再挽救回來基本沒可能。
“明日的賞梅宴你必須去，這事兒沒有商量的餘地，聽我的。去太尉府赴宴不僅是你一個人的事，這是整個尚書府的事，你不能這麼自私。”見林芷月沒有說話，老夫人以為她是被她嚇到了，聲音緩和了一些，臉色仍舊不好看，“不管你願不願意，太尉府給咱們下了帖子就是在抬舉我們尚書府，明日你若是不想去，讓人拖也要把你拖過去，便是硬要把這惡祖母的名聲給坐實了你也得給我去。”
言罷，她一手撐著頭，似是被氣狠了，頭腦發脹，對著林芷月像是趕蒼蠅一樣地揮了揮手，“出去出去，這一日日的，就沒一件讓我這個老婆子開心的事。”
林芷月覺得這事真是麻煩，張了張嘴還要繼續說，就被木煙她們拉了拉衣裳，阻止她再次開口，轉頭看去，便見木煙幾個人都是一臉懇求地看著她，不用說話也知道她們的意思——讓她不要跟老夫人作對了，顯然，她們也覺得去太尉府對自家小姐只有益處，沒有害處。
她沉默片刻，只得在心中長嘆一聲，道一聲罷了，老夫人所言也不是全沒道理。
起身由木煙為她披上狐裘，對著還在揉太陽穴的老夫道，“孫女先回去了。”
“……”
意料之中，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林芷月轉身離開，門邊兩個婢女眼疾手快地幫她打了簾子，讓她出去。
屋子裡安靜好半晌，老夫人才把手放下來，語氣沉沉，“你說她這辦的都是些什麼事！我是她的祖母，還會害她不成？”
雪沁有些尷尬，又不能在老夫人面前說二小姐的不是，只得道，“您先喝口水消消氣，二小姐年紀尚小，不知曉這其中的利處也是正常不過。”
老夫人冷笑一聲，“年紀小，她不懂？她在其它地方上面可一點看不出年紀小的模樣。”
說到底，還是記著之前二小姐拒絕老夫人提議讓她勸三老爺續絃之事。
這話雪沁可接不下去了，只好上前幫她揉著額角。
她不說話了，老夫人卻吐出一口氣，又繼續悠悠說道，“這能去明日賞梅宴的人都有哪些？用腦子想想都知道定是一些非富即貴之人，多去那些人面前表現表現，對她往後找夫家有大大的好處。她如今年紀是還小，但過幾年呢？她這一次不去，下一次人家就不給尚書府下帖子了，哪兒還有這麼好的機會？真是個蠢的！”
……
一出老夫人的院子，身上的暖氣瞬間散得一乾二淨，迎面吹來的冷風凍得她一個哆嗦，只想趕緊回房窩在被子裡取暖。
可還沒走出老夫人的院子幾步呢，就被人從後面叫住了。
她聞聲回頭，就看到阮氏與林芙月還有幾個婢女正朝她這邊走過來。
“阮姨娘，可有事？”她不解，只想問清阮氏叫住她是為了什麼事情，快點說完快點回去。
阮姨娘帶著林芙月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阮氏有些侷促，尷尬地笑了笑，在心裡組織著語言，過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說道，“二小姐，方才妾身是想去找老夫人談點事，得知你在裡面便沒有進去，在外頭等了一會，所以……無意間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她說到這兒停了一下，注意著林芷月的表情，見她好像沒有露出什麼不悅的神情，這才繼續說道，“妾身就是想問問，明日去太尉府的賞梅宴，可否帶上你姐姐？讓她也去多見見世面。”
她說完，也覺得自己這個要求很失禮，但她沒有辦法。
她身為一個妾室，平日裡自是沒什麼機會出去見人的，更別說赴宴，她自己倒是沒什麼，畢竟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是這樣，但還是覺得虧欠了從她肚子出來的林芙月。
林芙月此次若是能同她們一道去，至少能在外面的人面前先混個臉熟，讓人知曉尚書府還有個大小姐，而且她知道自己的女兒這陣子也學了些禮儀，出去一定不會丟了尚書府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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