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奴才多嘴
“小貴人，還是奴才來吧。”
看到林芷月幫楚淮風擦汗，小喜子嚇得不敢再一聲不吱，趕忙走上前來，出聲說道。
小貴人一看就是被人伺候著長大的主，怎麼可以讓她來伺候主子？
“不必。”林芷月頭也沒抬，直接回了他兩個字。
她其實並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伺候人的活兒，她上一世做得只會比這一世多，絕不會比這一世少。擦個汗而已，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一想到前一世，她拿著手帕的動作停下，看著面前暈睡著被燒得發懵的人，若有所思……
上一世的今日她跟楚淮風可沒有什麼交集，他也曾有過因為病得起不來身而沒去踔絕堂嗎？她仔細地想了想，但是因著時間過久的原因，竟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倘若他上一世也有過這麼一場病，那沒有人管的他又是怎麼熬過去的？難不成真的就是別人口中的那種‘吉人自有天相’，不藥而癒？
她眉頭緊蹙，盯著他瘦削卻不失俊秀的臉。
對於他的記憶，腦子裡是少之又少，她上一世根本就不怎麼關注過楚淮風這個人，而後來又有幾個人能知道，登上帝位笑到最後的人竟然是如今這個人嫌狗厭每日都默不作聲如同一個不存在一樣的楚淮風？
而他曾經遭受過什麼罪，受過什麼樣的欺辱，也絕對不是一般人想的到的。
“小貴人，這是怎麼了？”
小喜子在後面看著她忽然停住了動作，發怔似的盯著六皇子的臉瞧著，也不言語，蹙著眉，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他生怕她到現在這個時候突然拋下還沒醒的主子，抽身離去，所以現下對她如同抓住最後的一根稻草一樣緊張，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就要心驚膽戰個大半天。
“奴才厚顏，求小貴人這一次一定要救六皇子，若是您也不管六皇子的話，主子這一回定是凶多吉少啊，主子以前也曾偶染風寒溫病，可從未同這一次一般嚴重，這宮裡皆是趨炎附勢之輩，見皇后與皇上不喜主子，就連他生了病都懶怠裝著來看一下，奴才斗膽，求您定要將六皇子救回來，這份大恩大德，奴才沒齒難忘。若是往後有用得上奴才的地方，奴才絕對萬死不辭。”
聽到小喜子的問話，林芷月本來是想回答他的，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呢，就聽到小喜子直接一口氣地將剩下的那些話給說完了。
林芷月有點哭笑不得，不明白是她的什麼表現讓小喜子以為她就要這樣撒手不管了，亦或者是見多了見死不救的人，忽然遇到一個願意伸出援手的，卻開始變得敏感無比，深怕她下一秒就會甩手離去。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管了？”雖然覺得他想得太多的話有點好笑，但林芷月還是認真地回了他一句。
若是不想管楚淮風的事，她一開始的話就不會多管閒事了，但一旦管了，她也不是個喜歡半途而廢的人，既然已經管了楚淮風的事情，就沒道理半路抽身。
“是奴才多嘴了。”小喜子面上一喜，懸著的心終於是落回原處。得到林芷月的這句話之後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滿腦子都是‘主子有救了’的這個想法。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麼相信這個還是小蘿蔔頭的小女孩，也許是她身上透露出來的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穩重與想法；又或者是因為她是這些年以來除了玉華姐姐之外第一個敢主動與他們走近的人。
思及此，小喜子忽然想起自己竟是從來未曾問起過她的身份。
“奴才一直‘小貴人’‘小貴人’地叫您，不知曉會不會冒犯到您，也不知該如何稱呼才好？”
小喜子討喜的地兒就在此，明明是想問明她是哪個大人家的，卻又不從正面去問她，而是從側面問應當如何稱呼她，若是林芷月不想與他們有太多的深交，必定就不會將真實的身份告知與他，讓他繼續叫以前的稱呼便行，不會為難她，也不會讓自己下不來臺，但倘若她願意交底，這自然是最好的。
林芷月怎會不知他是什麼心思，毫不介懷地笑了笑，道，“我姓林。”
小喜子雖然很少在宮中走動，但對於這宮中以及朝廷中的事情還是瞭解七八分的。
朝中姓林的大人可不多，其中有三個姓林的大人應當不可能是面前之人的父親，兩位似乎才娶妻不久，不可能突然就有這麼大的一個女兒，另一個則是地位還不夠能讓女兒在宮中隨意走動……那就只剩下一位林大人了——戶部尚書之女，林芷月。
聽聞戶部尚書之女前陣子進宮做了純陽公主的伴讀，莫不是，就是眼前這位小貴人？
可他一直想著，能當純陽公主的伴讀，那應該也與公主是一丘之貉的人，其性子也會是那種飛揚跋扈任性妄為之人，所以從未把她跟‘林二小姐’想到一處，現下看來，倒全是他的偏見。
“林二小姐。”快速地將想到的東西都整理好，小喜子鄭重地對她叫了一聲，面上有掩蓋不住的喜色。
林二小姐好啊，他本還一直擔心著若是今日之事被皇后發現的話會連累到小貴人，現下得知了她的身份，他總算能徹底放下心來。
她是戶部尚書的嫡女，也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能處置的蝦兵蟹將，要下手之前還得考慮一下戶部尚書是怎麼想的。有戶部尚書護著，就算皇后想要對林尚書做什麼，皇上再寵愛她也不會任著她去做。
林芷月微微一笑，對小喜子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怪不得他後來能坐到太監二總管的位置，忠心是一條，更重要的是他很適合在這宮裡生存，一點就通。
他們正說著話，大門處就傳來幾聲響動，想來是木鴛從御藥房那兒回來了。
小喜子眼巴巴地看著開啟的房門口，脖子伸得老長，就想看看木鴛手上到底有沒有提著救命的藥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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