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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初便依言擬了一封手信,命隨童前往這‘碧水潭’之中,交付於‘不聞不問’。
這隨童名叫林三,比林初年長幾歲,幼時父母來飛沙城做買賣在大漠中不幸遇上了魔獸而身受重傷,僥幸逃脫後來到這城內。那時正好遇上城主巡查城池,遠遠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其正中央兩個身受重傷的夫婦帶著一名孩童,光天化日之下匍匐在城東大道上,城主便便親自過去詢問才得知情況。那二人在彌留之際希望周圍有善心人士能夠幫助照顧他們的孩子,當時城主想著林初過幾年念書也需要一個伴讀書童,便把林三帶回了府中,那夫婦二人隨後不久便撒手人寰。他二人的孩子姓劉,當時也不過七八歲年紀,城主就讓他過幾年跟著林初,並賜名為林三。
話說林初讓林三拿著他的手信,遠赴王城東側千裡之外的‘碧水潭’之中尋找那‘不聞不問’,他自從七八歲跟隨城主之後便再也沒有離開過飛沙城,此次第一次出門便要去這數千裡之外,心中也不免十分忐忑,就對林初說:“少爺,我也從未出過遠門,此去路程遙遠,當中又多艱難險阻,恐怕不能勝任您交給我的任務。不如您在另外找幾人跟我一齊前去,這樣既能減少途中寂寞,又能互相照料。”
林初一想也是,本來想著讓家中會鬥氣的幾個劍士供奉一起跟隨前去,但那樣一來城主就會知道這件事情,他腦中的秘密自然也就隱瞞不住了。林初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個兩全之策,心中不禁煩惱。
這天晚上,林初依舊在精神世界裡學習練習冥想,但心中有所思慮,便很難集中精神。那‘人’見到他心神不寧,便問:“你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心事?我看你好像坐立難安的模樣。”於是林初便把自己所顧忌之事說與那‘人’聽,他聽了之後對林初說:“我還當是什麼事情,此事雖然是我幫你出的主意,但是你也是為了幫我保守秘密。不過我當是什麼難題,這件事情實在是小事一樁。你只需要在城中找一個商隊,讓其幫你把手信捎帶給那‘不聞不問’即可。”
林初大喜,說:“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於是第二天他便找到一個王城來飛沙城做買賣的商隊,給了五兩金子讓他們把信捎到‘碧水潭’中,事成之後再入飛沙城時,再額外支付五兩金子,那夥人見有利可圖又如此容易,便一口應承了此事。
沒有了心事的束縛,林初很快便能把這冥想得來的元素精靈與身體融會貫通,雖然還做不到人靈合一的地步,但總算是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當晚在精神世界當中,那人便開始教他魔法。
“你體內風、水、火、土四種精靈都有,你先查勘自身,看看哪種元素精靈所佔據的數目最多。”
“該如何檢視?”
“透過肉身所散發出的元素氣息的色澤來區分,哪種色澤最多,所對應的元素精靈數目自然也就最多。”
於是林初坐觀自照,意識神遊體內,看見身體裡向外散發出四類不同色彩的光芒,有赤有白、有黃有藍,但是最醒目是便是這藍色的元素氣息。林初對那人說了,只聽他說道:“看來你體內水元素精靈的數目最為巨大,我先從水系的初級魔法教你。”
林初問:“為什麼我體內的水元素精靈最多呢?”
“這個自然,你平日裡冥想的時候引導流入身體的水元素最多,自然而然它們就佔據了大多數。”
林初有些不解,這沙漠之中最缺的就是水,空氣中水元素精靈的數目自然也就最為稀少,但是為何卻是自己體內為什麼水元素數目最為龐大。
那人看出了林初心中所惑,對他說:“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最近這一二年來,飛沙城從濕潤宜人逐漸有了幹涸之災,因此你心中便時常為此事擔憂,可能你自己尚且不覺得,但是卻難免不由自主的在平日裡冥想的時候,把盡量多的感知周遭的水元素精靈,而且這裡本就是你的精神世界,也就是這裡的一切都是你的想象而成,因此它們在你體內是數目便最為龐大。”
林初這才知道,點了點頭。只聽那人繼續說:“接下來,我先教你這水系的初級魔法水球術。風、火、土、水四元素之中,水元素的殺傷力較弱,但是這四種元素之間相生相剋,水球術雖然威力不大,但正是火球術的剋星。火球術在初級魔法裡最具有殺傷力,遇風刃則勢大,遇土牆則融化,卻唯獨對這水沒有辦法。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就是這個道理。”
林初點了點頭,示意認可這一說法。
只聽他繼續說道:“總而言之,每一系的魔法都是用相應的元素精靈集聚而形成,無論是小到水球風刃,還是大到毀天滅地的沙漠風暴和冰封千裡,都是如此。只不過前者需要的元素精靈少,而後者多的多而已。”
林初聽到這裡,覺得這魔法的緣由似乎有些簡易,既然如此為何這世間能夠成為魔導士的大能力者又寥寥無幾。便問道:“我聽這魔法的緣委似乎也沒什麼,為何卻沒有幾個人能達到魔導士的境界?”
那人聽林初的這番話,哈哈大笑道:“沒什麼?每個魔法需要的元素精靈數目都不盡相同,不僅如此,相差只在天壤之別,禁咒比之這初級魔法更是一個宛若皓月當空,一個就似地上螻蟻,你竟然說沒什麼,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好大的口氣!”但他說完這句話看了林初一眼,嘆了口氣,又說:“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才敢口出輕蔑之言,這本來也怪不得你。哎,想不到我當年……”
林初稍微有些尷尬,又說道:“請您指教,二者之間這天差地別究竟在於何處?”
“初級的魔法和六階的魔法雖然也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同本同源,二者之間只是元素精靈量的差別。但是一旦成為禁咒,卻不僅僅需要元素精靈的集聚,還需要魔法師精神力的…操控。因為禁咒可不僅是魔法,而是一個擁有短暫鮮活生命力的物件,它不僅擁有這毀天滅地的殺傷能力,還會有的放矢,魔法師可以控制它的方位,也就是說,沒有人能夠躲開它,這就是禁咒的威力!”
“也就是說,要想成為魔導士,不僅體內能夠容納足夠龐大數目的元素精靈,還要有對其超乎常人的感知控制力。往往諸如‘冰天雪地’‘烈火燎原’之類的禁咒,所需的元素精靈數量恐怕是水球術之流的上萬倍。”
林初聽完,才知道自己之前所說的話實在是太自以為是,自己此時連初級魔法都尚未掌握,就敢妄論其禁咒的是非來,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閑話少說,我現在就來教你這‘水球術’的釋放之法。首先先集中精神,用意念控制體內的水元素精靈聚集在你的手臂之上,想象它們聚集形成一個圓球形狀,接著用意念驅動它們離體而出。你先試試看。”
林初照著他的吩咐,把體內水元素精靈聚於右臂,想象其脫手而出,結果指出來一注水花。
那人看後點了點頭,說:“不錯不錯,你生平第一次使用魔法,就可以釋放出水來,也總算沒辜負我那些聖水。”
林初剛才只不過隨口一句‘不過如此’便招來訓斥,現在這畫虎類犬之事卻聽他誇獎自己,不禁心有疑惑,道:“我這僅僅是做出了一個......水花,連個黃豆大小的水球都算不上,您倒說我‘不錯不錯’。剛才隨口一談您卻又嗤之以鼻,這是為何?”
只聽那人說:“你有所不知,即使是有名師指點,能在首次學習使用魔法的時候,便釋放出像樣的元素結合體來,這樣的人也不多。”其實何止‘不多’,應該說百裡挑一,但他擔心林初少年人不禁誇,便說的委婉些。
又說:“不過你現在高興還為時尚早。把元素精靈集中起來是一回事,一齊釋放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前者靠的是對魔法的感應能力,後者卻是要靠對魔法精靈的溝通能力,同時與越多的精靈溝通,便能同時使用更多的元素。俗說話‘單絲難成線,孤木不作林’,就算你體內有著無窮無盡的元素精靈,你若是無法同時大量的與它們交流,甚至是不能交流的話,那麼充其量不過只是個手握絕世神兵的孩童而已,空有神器,卻不懂使用的法門,便是暴遣天物,甚至還會適得其反,正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還會招來災衍。我雖然誇耀你幾句,但是你切不可妄自尊大,但也不必妄自菲薄,學魔法要牢記‘抱元守一、心平氣和’,這樣才能集中精神,最忌諱的便是心浮氣躁。”
他看林初若有所思的頻頻點頭,這些時日的付出總算的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