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王府。
此時已經是八月底,專屬於炎夏的悶熱早已不在,早晚的,也漸漸的有了絲涼意,驚風掰著手指頭一天又一天的數著,再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就可以去娶霓羅了。
但是今天,驚風卻並沒有歡喜的在算日子,他只是有些煩躁的在樹上蹲著,將樹枝上的葉子一把一把的揪下來,扔在地上。
因為,王府的暗牢中,安淺玥正在審問張曉月。
要是說張曉月是奸細,驚風是怎麼也不肯相信的,可偏偏的,寧兒卻撿到了張曉月的香囊,還在裡面發現了梅花形的飛鏢。
這梅花形的飛鏢意味著什麼,驚風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是那群人經常會使用的武器,所以,安淺玥在氣氛和驚詫之餘,又是多麼的痛心。
此時,暗牢中火光跳躍著,張曉月正被牢牢地捆在十字杆上,衣物和頭髮都是凌亂不堪,甚至,身上還有隱隱約約的血跡,看得出來,安淺玥對她動了刑。
“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看著被吊著胳膊垂下了腦袋來的張曉月,安淺玥面若寒霜,手中不斷的把玩著那隻梅花鏢,眸中不停的閃過冷芒。
“主子……曉月,問心無愧,無話可說!”
張曉月有些虛弱,但是聲音卻是堅定不已,更是帶著一股子倔強,讓人聽了就莫名覺得心疼,但是,安淺玥卻並不為所動。
似乎,張曉月的話就像是輕飄在水面的羽毛,渺小的力量蚍蜉一般,根本就撼不動安淺玥如炬的目光,看到安淺玥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眸,張曉月不禁苦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安淺玥不悅的皺眉,聲音如冷箭一般,直直的戳向張曉月,而張曉月看起來也是真的委屈至極,於是,出口的話便也帶了幾分銳利。
“我笑的是,主子你糊塗,中了奸人的詭計!”
“哼,寧兒親手撿到了你的香囊,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安淺玥冷哼一聲,神色越發的冷厲起來,於是,便衝著外面喊了一聲,“飛雪,帶寧兒進來!”
只聽得外面輕輕的應了一聲,冷豔的梅飛雪便帶著畏畏縮縮的寧兒走了進來,大概是暗牢中的光線太暗,又或者是安淺玥面上的神情太冷,以致於,寧兒走進來的時候都險些摔倒。
“寧兒,你來告訴她,你是怎麼撿到香囊的?”
安淺玥挺著大肚子,微微有些勉強的靠在搖椅上,眉頭都擰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而見狀,寧兒卻是怯怯地看了一眼張曉月。
“不用看她,你儘管說。”
見寧兒的神色有些驚恐,安淺玥的聲音便涼涼的響起來,梅飛雪有些心疼的看向張曉月,發現她正死死地盯著寧兒。
“是。”
寧兒縮著身子輕輕點頭,隨後便小心翼翼的說道,“那天我帶著小路來府裡找小姐,在門口遇到了曉月姑娘,小路頑皮,撞在了曉月姑娘的身上,然後自己摔倒了,曉月姑娘幫我把小路扶了起來,隨後她就離開了,最後,小路在她剛剛站過的地方,就看到了香囊……”
“你胡說!”
寧兒剛剛說完,張曉月便開始怒吼起來,一雙明亮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寧兒,你為何要這樣子陷害我!”
“曉月,我記得,你從來都不用香囊的。”
被張曉月這麼一喊,寧兒便不由得瑟縮了一下,甚至腳底都開始發軟起來,見她搖搖晃晃的,安淺玥便冷聲看著她,問了一個其實她已經問過的問題。
“主子,我已經解釋過了,我從來都沒有來過宣陽,所以,在街上見到了這個樣子的香囊,覺得非常漂亮,所以才買下來帶在身上的!”
見安淺玥又重提這個問題,張曉月便又急忙解釋著,可是,安淺玥卻根本就不信她。
“你不覺得這太巧了麼,街攤上三文錢一個的香囊,竟比不上我錦繡坊的精緻繡品?”
安淺玥冷笑著站起身來,走到了張曉月面前,神情有些痛心,“曉月,你覺得我是懷孕懷傻了,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