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慧覺大師，就好像是九天神話中要度化醜惡的神佛，他每邁出一步，口中便會念出一句‘阿彌陀佛’，而與此同時，莫問的臉色便會難看上一分。
這個時候再去看莫問，就會清楚的發現，莫問先前面上輕鬆又自如的那種神態，此時早就已經無影無蹤了。
似乎，他很懼怕慧覺大師的樣子。
“莫問，你可知錯了？”
慧覺大師終於慢悠悠的到了莫問的面前，然而，莫問在這之前，卻也只是安靜靜的站在角落裡，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見狀，安淺玥心中不由得有些開心起來，看來，慧覺大師真的就是莫問的剋星了。
“死禿驢，有你什麼事兒，你不要逼我出手！”
莫問抬起胳膊，袖中劍直直的指向慧覺大師，整個人都已經繃得僵成了一條直線，慕容嶽不由得挑了挑眉，有本事別緊張啊。
“莫問，你可知錯？”
只是，相比於莫問的躁動，慧覺大師卻是平靜的不能再平靜了，即便是莫問一直口出狂言，不僅僅是辱罵，甚至還有威脅。
可是，慧覺大師也僅僅是靜靜的看了他一眼，口中再一次重複著剛剛問的話。
“死禿驢，我再最最後說一遍，你可不要再挑戰我的底限了！”
見慧覺大師仍舊是不為所動，莫問禁不住就又開始陰測測的威脅著，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倒是像極了一隻被獵人逼到了懸崖邊上的狼。
“莫問，這些日子以來，你心中可有過開心快樂？”
面對莫問暴躁的詆譭和謾罵，慧覺大師充耳不聞，只是安靜的看著他，單手合十，好像一尊巍然的佛像。
“我重新有了武功，現在誰都不敢欺負我，這樣子的快意人生，我豈會不開心！”
莫問狠狠地瞪了慧覺大師一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隨即，卻又被另外一股堅定所代替，事已至此，他已經再無法回頭了。
不成佛，便成魔。
縱使瘋魔，屠戮無數被人厭恨唾罵，總好過孤苦伶仃的被遺忘在角落裡。
“真的是這樣子嗎？”
慧覺大師終於嘆了口氣，搖搖頭反問著，面上的神情更加悲憫起來，說到底，莫問只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所以，任憑莫問怎麼挑釁，可慧覺大師卻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脆弱。
正所謂，越是缺什麼，就越是會炫耀什麼，而莫問缺少的，是他失去的別人的焦點，還有對這個世間的信任和希望。
所以，破罐子破摔好了，你不仁我也不義，我們一起相互傷害啊。
“什麼真不真的，你這個死禿驢怎麼話這麼多！”
莫問更加惱怒的看著慧覺大師，握著劍的手已經有些微微的搖晃，只是，即便是這樣子，他卻不敢貿然出手。
其實他的心裡也非常的清楚，身為靈禪院的主事人，能夠自己單槍匹馬的來找他，手中定然是有什麼依仗的。
而自己若是冒冒失失的就動了手，用腳趾頭想一想也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比現在好到哪裡去的。
【沒想到小莫問你節操丟了，可是腦子還在嘛，真不愧是作為接班人來培養的】
“莫問，回頭吧。”
眼見著莫問的吼聲已經有些歇斯底里起來，慧覺大師斌又搖搖頭，手中的金禪杖重重地抬起，爾後又重重的觸地，發出一種非常清脆的碰撞之聲。
似乎，這一聲裡面，也帶著某種佛門之中的玄機，安淺玥只覺得，被這一聲動靜給貫穿了腦海之後，竟然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清明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醍醐灌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