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
大年初一的意思,就是代表著一個新的開始,即便是小雪花紛紛揚揚的,可是東夏計程車兵們,卻並沒有因此而情緒消沉,反而是更加的開心起來,因為他們堅信,這場雪是他們即將勝利歸鄉的預告。
他們堅信著,等到這場雪下完,這張戰爭就可以終結了。
只是,相比於東夏來說,莫測的心情卻一落千丈,進到了谷底之中。
李興城撒了手跑了,這是莫測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之所以那麼硬氣的跟百官叫囂,也是因為莫測心中暗自將李興城當作了最後的依仗,於是,便也有些氣定神閒了。
可是誰又能想到,這種關頭,李興城竟然跟他說後會無期?
“阿雨,你說,朕是不是已經混蛋到了極點了?”
守著空蕩蕩的宮殿,莫測仍舊是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那塊骨頭,就好像是對待熱戀中的愛人一般,輕聲細語又小心翼翼,似乎生怕驚擾到一般。
只是,這樣子的動作,若是在別人看來的話,那就相當的詭異之極了。
而逃跑的宮女和太監們,大都也是因為莫測中了邪一般,怎麼看著都嚇人,所以才幹脆做了難民,拋棄了這宮中僅剩一丟的榮華。
“沒關係,不管別人怎麼說,你不嫌棄朕就好。”
彷彿是聽到了骨頭的回答,莫測笑眯眯的回應著,一雙大手也溫柔的撫摸上骨頭被烈火燒的焦灼的粗糙表面,彷彿那就是慕容雨如雪般白淨的肌膚。
只是,不論莫測再怎麼的自欺欺人,慕容雨卻總歸是已經再也聽不到這些所謂甜蜜的情話了,甚至,她是含恨而終的。
一個叫她如此深愛的男人,背後卻要伸手朝著自己的母國下刀,她還怎麼有臉面對自己的國家,更是再也不知道,到底要用何種心情來面對這個男人了。
所以,還是就這樣死掉吧,對宣陽,對南詔,都是一種交代,也更是一種解脫。
“阿雨,朕才不要什麼江山呢,朕只要你。”
莫測小心翼翼的將骨頭湊在自己的面前,神情柔和的注視著黑漆漆的焦骨,將心中一直隱藏著的話,一絲不落的全部都吐露出來。
然而,為時已晚呢,慕容雨只怕是再也不想要他了。
更好笑的是,還說什麼江山,李興城都走了,現如今的莫測,除了那塊骨頭,手中再也不剩其他的什麼,又談何而來的江山?
“朕知道,阿雨,你心中一定很看不起朕,當初的宏圖,現在卻全都化為了泡影。”
莫測很清楚,李興城最後留給他的資訊,很明顯是在攤著手看熱鬧的樣子,所以,大多數的事情,應該也都是李興城做的。
畢竟被李興城調教了這麼久,又親眼見到黑斗篷替李興城送信,莫測就算是再笨,用一用腳趾頭想也都能想明白了。
李興城這是在甩鍋。
宮殿中早就沒有了宮人的侍奉,所以,先前的溫暖也早就被陰冷所代替,莫測瑟縮著身子,將骨頭緊緊的抱著,口中不斷的呵著白氣,試圖想要自己的雙手能夠熱乎一點。
然而大概是長時間肢體僵硬,莫測的動作微微大幅度了些,於是,便不小心將手旁的香爐打翻在地上,瞬間,上好的羊絨地毯就被露著紅色的香灰所侵蝕著。
清淡的香氣頓時就撲鼻而來,其中還混合著一絲絲不容忽視的惡臭,那是羊絨地毯被點燃的味道。
“阿雨,你彆著急,我們點了火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