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甫臣裝作很吃驚的樣子:“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誰這麼大膽子,光天化日之下敢劫掠大漢使臣的車隊,不想活命了嗎?”
葉雲揚心中暗罵一聲老狐貍,裝的可真像。
太子忍不住說:“李相真的不知道?車隊是被戎狄人劫走的,他們深入大漢境內一百多裡作案,這麼大的事情,李相沒有聽說?”
李甫臣搖搖頭:“臣這些天沒有出過府門一步,每日在家清修,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戎狄人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深入到我大漢境內作案,真是罪不容恕。”
葉雲揚轉頭看著他,用很有深意的語氣說:“他們的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那是因為有人為他們提供情報,並且為他們撐腰,所以敢做如此膽大妄為的事情。李相,你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李甫臣冷笑:“聽武英侯的意思,這件事好像跟本相有關。”
“李相這麼快就承認了,讓本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葉雲揚回敬道。
“本相承認什麼了?”李甫臣針鋒相對:“我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武英侯可不能隨便的給人扣帽子,就像那天在大街上,你對我的那番說辭,需要我原封不動的跟你說一遍嗎?”
見二人打嘴官司,太子有些不耐煩的說:“李相,實話告訴你吧,武英侯已經找到了被劫的物資,並且全員俘虜了劫掠物資的戎狄人,將他們全部收押。”
李甫臣皺了皺眉,但他笑著說:“那太好了,武英侯果然厲害,這麼快就把案子破了,還追回了被劫的物資,不愧為少年英才。”
“承蒙丞相大人誇獎,本侯愧不敢當。”葉雲揚很有深意的說:“本侯不光抓了人、找回了東西,而且還從戎狄人那邊找到一封密信,上面詳細記載車隊的出發時間和行進路線,請戎狄人幫忙劫掠以及一些許諾,最重要的是,落款處蓋有‘長廬居士’字樣的印信,李丞相作何解釋?”
李甫臣心裡咯噔一下,暗罵邊戎王不會辦事,那麼重要的密信,連閱後即焚的常識都不知道嗎?
但他並未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心平氣和的說:“長廬居士,這個名字曾是老夫的雅號,但已經多年不用。”
葉雲揚追問:“現在它出現了,李相如何解釋?”
“很簡單,有人嫁禍栽贓。”李甫臣語氣輕松的說:“如果是本相暗中找戎狄人劫掠你的車隊,又怎麼可能使用會導致身份洩露的印信,這不合理。”
“怎麼不合理,如果他認為對方看完信之後,會妥善保管或者是直接毀掉,用上自己的印信,有什麼可不放心的?”葉雲揚反駁。
李甫臣繼續說:“武英侯所說看似有道理,卻只是推論,難不成因為一方印信,就可以作為本相裡通戎狄人的證據嗎?”
其實,太子已經相信那封信就是出自李甫臣之手,他與葉雲揚結下冤仇,所以藉助戎狄人的力量,給葉雲揚製造麻煩。
皇帝心裡也有數,但他考慮的更多。
首先,一封信的確不能給人定罪,更何況對方是三公之一的丞相;
其次,李甫臣在朝堂中門生故吏很多,這些人肯定不會甘心他名聲受損,無理還要鬧三分呢,更何況根本沒有鐵證。
太子皺眉道:“李相不要拒絕的那麼快,不想先看看那封信嗎?”
說完,他把密信拿出來,遞給身邊的太監,轉交給李甫臣。
李甫臣看到信封的時候,就知道錯不了,是自己前幾天親手所寫,一邊在心裡罵邊戎王辦事不靠譜,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說:“果然是長廬居士的印信,和本相前些年用過的極為相似,而且筆跡也很像,看來有人做足了功課,要將本相陷害到底呢。”
皇帝淡淡一笑:“李丞相,你確定這封信不是自己寫的?”
李言輔正色道:“絕對不是,本相雖然與武英侯有些矛盾,但身為百官之首的丞相,怎麼會做出這種悖逆之事。”
皇帝點頭:“朕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