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二人則各懷心事地時而說,時而沉默地一路慢悠悠地往回走著。
臺式磚樓,刺眼地一副毛坯形狀,外表一點都沒有粉刷,但窗玻璃和門卻都已安裝。
其東邊兩間三樓頂端,則有個出口平臺。西邊也是兩間,但靠邊的只一層,平臺有煙囪。而與東兩間相接的內裡第二間則是兩層平面屋頂,邊緣有圍欄。
而且這房子的西邊間廚房,卻是緊挨著瞿麥家的木房子。前邊則是原白礬家的老木房,後邊隔有一層房屋高的坎壁上,則是壁虎家。
很明顯,這屋子的佔地,卻正是白礬家先前的菜園子。
眼下,中間的大門前,烏梅正手拿柴刀在削刮甘蔗。而她身後屋內,卻擺有兩張牌桌,正有人在那打紙牌。同時,旁邊也還有看的閑人。
整間屋子又還是一分為二,打牌地方約三分之二面積,另三分之一靠東邊牆,擺有一排商品貨架,前邊有一排櫃臺隔著。
由此看來,烏梅眼下的家境倒還混的不錯。
而屋外邊,她房子東邊的原來小路,如今卻已成了村前村後的通車大道,只是路面卻仍還是個斜坡。
這時,當烏梅正削著甘蔗時,一個約十八、九歲的女孩,則打從西邊村子裡經瞿麥家門前往她這走來了。她還未到跟前,就對著烏梅打起招呼問道:“烏梅嬸,你牡丹呢?”
烏梅見問,即刻就回答道:“啊,菊花,牡丹在樓上,你都準備好了?”
菊花到了她門前站下說道:“出門有什麼好準備的,不就兩套衣服。”
菊花剛說到這,牡丹就背了個旅行袋從東邊間屋裡出來了。她見了菊花就說:“菊花,你還跑來做什麼?我準備好了不就要去你家呀。”
菊花:“她們幾個都等急了,我才跑來看你準備好了沒有。”
看去,眼下的牡丹,其年紀也與菊花差不多,明顯地長成大姑娘了。她既有她父親年輕時的英靈俊氣,則也有烏梅那般的女人剛毅。水靈靈的眼神和花樣的面容,使她遠遠勝過了父母的天資美麗。
烏梅見牡丹背了行囊出來,便放了手裡已削好的甘蔗,面對菊花說:“菊花,何必這麼急呢,等下午她叔叔車子回來,送你們去火車站不好些嗎?”
菊花:“你那貨車誰願坐?等到了火車站,身上衣服還不知會髒成什麼樣子。”
“就是,”牡丹也跟著搶白道:“我娘曉得什麼。”
恰在這時,本在屋裡看人打牌的銀珠卻走了出來對牡丹說道:“牡丹,去外邊打工可要小心,注意安全。不要隨便單獨上街,遇陌生男人找你說話,也不要理人家,得防著點,免得上當受騙。”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卻不禁潮濕了。
而牡丹趕緊地說道:“阿婆,您放心,我們人多,不會有事的。您可要保重身體。”
銀珠:“好,我會的。”
眼下,銀珠的頭發已見班白,且容顏也明顯地蒼老。
到此,菊花卻顯得不耐地催道:“走吧。”
可當二人剛移動腳步,在屋裡打牌的田菊卻大聲地叫著牡丹道:“牡丹,出門可要找個男朋友回來哦。”
同時,外邊的烏梅則又關切地囑咐道:“到了廠裡,可要記住給娘來電話,啊。”
牡丹則邊走邊答應道:“知道,娘,您放心。”
而烏梅到了這時,也就顯得若有所失的神情,注視著女兒從眼前離去。
當她和銀珠還在外邊站著,屋裡的石南藤則手沒停地問一句外邊的烏梅道:“烏梅,牡丹和她們都去哪打工啊?”
馬上,與他同桌的田菊就代為答道:“不是天南,就是地北,這還用問?”
而外邊的烏梅直到看不到女兒身影了,才轉身走回屋裡。
可當烏梅剛一進門,屋東邊後頭就傳來了“隆隆……”的汽車馬達聲,而且還愈來愈近。
原來,那卻是一種柴油機型農用汽車。它一直從村後開來,並在到了烏梅家屋側前邊點就緩了下來。但它卻並沒停,而是朝前溜了段路後,即又往烏梅的家門口倒退。且在到了門前坪地裡才停下。
原來,車子卻是空的。駕車的是茱萸,他下了車,即直接地走進烏梅家人們打牌的屋裡。且隨著進門,他掃視了一下屋裡的人們之後,才把目光移向已站到櫃臺裡去的烏梅問道:“牡丹呢?”
烏梅回答道:“已經走了,我叫她等你車回來送她們去,可菊花她嫌你的車髒。”
“這些孩子也真是。”茱萸這麼說聲即走向烏梅面前。
這時,田菊卻沖他說道:“你要是她爹牛子,看她等不等嘍?隔點還是隔了!”
而烏梅則從背後給拿出個杯子,於櫃臺上的一個大茶壺倒了一杯冷茶,送到茱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