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雖是疑慮,卻還是對著他莞爾笑了起來。
燦爛的星光,布滿了夜晚頭頂的天空,且在遠遠地笑迎尚還在升起,但仍還隱身在山頭樹梢後邊的那一輪明月。同時地又在把那環山中的雙鈎村靜靜地觀望。
而星光之下,村後的幾丘空田裡,一群東奔西跑的孩子,卻正在那玩著捉迷藏的遊戲。
看上去,他她)都還才十來歲以下的年紀。而且那田裡邊也還有未曾收堆的草把頭。盡管如此,但田埂上卻還是有成堆的草垛。
由於緊挨著村子房屋,有的孩子便跑去那屋簷下的柴草下藏身,但也有躲到邊遠田坎下去的。而沒走遠的,則選那田裡的草垛頂在頭上,就地蹲著。
細看那些孩子,其中就有小白礬。而且,他就頂了個草把頭蹲在田裡的。
當他剛一藏好,瞿賣就慌張地朝著他藏身地方跑來了。白礬在草裡看得真切,即對她叫了一聲道:“妹妹,別跑了,就在我旁邊草把裡躲了吧。”
於是,瞿麥便很聽話地於他旁邊的草把裡藏了起來。
而遠處,這時即聽得手捂眼睛站著的石斛開始叫道:“都藏好了吧?我可開始捉拿了啊。”
馬上,他便四下裡尋找起來。
“快抓住、快抓住。”清澈的溪水之中,兩雙稚嫩的小腿肚站在的淺水裡,一隻螃蟹突地從一隻小手揭起的石塊下向外逃躥時,旁邊的白礬即這樣對揭起石塊的瞿麥叫道。
其實,她他)兩本就站得很近。只因白礬也在翻著一塊石頭,所以才這樣催促瞿麥。
而瞿麥倒也敏捷,迅即就抓住了那隻逃竄的螃蟹。並還得意地說道:“看你還跑。”
隨後,她便把它放進白礬揹著的小篾簍裡。
這時,她見已有大半簍的螃蟹,即對白礬說:“哇,都這麼多了,別抓了吧。”
“好。”白礬也就答應了。
於是,二人便攜了手順流而下。
走著時,瞿麥則不解地問:“你說這螃蟹啊,它為什麼非得要橫著走路呢?真是怪事!”
白礬:“可能是沒有敵視別人的習慣吧,總讓著道。要不就是膽小,不敢正面去面對。”
瞿麥:“我看不是,人都說橫行霸道,那還不是拿螃蟹打比喻。”
白礬:“橫是橫行,可你相信它也能霸道?你沒看見,什麼時候都是躲在石板底下和石縫裡的。膽子比誰都小。”
白礬剛說到這,不意瞿麥腳下一滑,突然地一個趔趄向後翻倒。由於二人拉著手的,她這退後一用力,而白礬前移的腳步也來不及收住,則又受腳下長滿柔苔的卵石滑動,身子也就順著瞿麥的拉力,一併接連地都倒在了水裡。
這一來,二人反倒開心地笑了起來。加之時下,他她)們又正值十三、四歲的花季少年,就更為二人眼前的情景感到樂呵。
“嘿嘿……”夜晚,弱明的七彩燈光裡,熟睡的白礬則禁不住夢裡的喜悅,而朗朗地笑出了聲來。
他這樣間斷反複地好一陣,卻把睡在身邊的芙蓉給驚醒了。她二人本就面對面地側臥著的,芙蓉睜開眼,見他又並沒有醒,倒是笑得格外的甜蜜。這下見了,不禁也覺得好笑。於是,也沒去驚動他,仍舊地看著。
可白礬卻並沒有醒轉,芙蓉看了會,就抽出手,並拿指頭在他的嘴唇上輕輕撥弄著道:“唉、唉。”
很快,白礬就醒了。“嗯、嗯。”他聲張地睜開眼,首先就感覺到自己嘴角尚在流涎,則極快地用手抹了一下。
芙蓉於是就問:“夢見什麼呢,那麼好笑?”
白礬依舊忍不住笑道:“嘿嘿,在溪裡捉螃蟹。”
芙蓉馬上就猜測道:“夢見小時侯?”
“嗯,”白礬道:“象是小時侯。”
芙蓉便進一步追問道:“那你說說,都夢見了什麼?”
白礬:“就只捉螃蟹,倒在水裡了。”
芙蓉:“後邊的事呢?也想起什麼沒有?”
白礬:“沒有後邊的事呀。”
芙蓉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再追問,而是在心裡說道:“看來,也只是夢見小時的片段,並沒記起以前。”
想到這,她即對白礬說道:“睡吧,”接著,她就翻轉身改為仰躺姿勢道:“我也做個好夢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