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墨沒打算告訴秋竹這些,便是她真的是盜賊,那也一定是俠盜。
他相信她。
將另外一根蠟燭也吹滅,顧南墨讓秋竹去燒水,自己則掏出剪刀來將紅燭下面凸起的圖案全都刮平。
皇上前段時間選了很多侍君入宮,宮裡辦了喜事,這紅燭一定是她從宮裡拿出來的。
他不想讓人發現她。
哪怕她真的是賊,他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護著她。
躺在床上,顧南墨久久不能入睡。
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塊破布,又想著她白日裡的話。
她說她過些時日便會離開,是離開京城還是回去覆命不用再做乞丐?
他想問問她的名字,卻又有些不敢。
不問,心裡好歹還能有個念想。
可若她拒絕了,他的感謝日後都無法再向她表達。
他到底在怕什麼?
粗糙的麻布劃得手心有些發疼,顧南墨忽然坐起身來。
藉著外面的月色偷偷去看了一眼睡在門口的秋竹,見他睡得正香,顧南墨便小心翼翼地燃起油燈,從半舊的衣櫃裡掏出一塊青藍色的棉布,細細裁剪起來。
她的衣衫太舊了, 便是要打探什麼訊息,也不必日日都著那一套衣裳啊!
這棉布雖不如錦緞,但總是要好過粗布麻衣的,到時她穿在裡面,也省得刮壞了面板。
屋內一片靜謐,只有剪刀裁布和細微的喘息聲。
油燈燃了一夜,顧南墨算著秋竹起床的時辰,提前滅了油燈上了床。
泛著血絲的眸子輕輕闔上,只眯了半炷香的時間,便跟著秋竹一起起來了。
“公子昨夜沒睡好嗎?”
秋竹看著自己公子不太好的臉色,擔憂道。
“不礙事兒的,就是有些惦記父親的病。”
顧南墨忙別過臉去,不敢直視秋竹的眸子。
“昨日那人不是說可以治好主君嗎?公子也別太過憂心。那您先歇一會兒,奴去做飯。”
顧南墨也沒逞強,淡淡地點了點頭。
見秋竹去了灶房,他又趕忙將那衣裳拿出來,把最後幾針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