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海聽到女兒焦急懇求,嘆氣高聲回答:“孩子,你還太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身為皇家中人,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為了我們的責任和皇家尊嚴,有些事我們不得不做,有些情我們不得不斷!驚塵,我今天也不想為難你們父子,只要留下南華人,我絕對放你們一條生路!”
“究竟是誰放誰的生路!”大呵聲響,四野俱驚,赤紅身影隨即率領十幾人閃電般護住驚塵,幷包圍了“七情六慾“。
騰霄定睛看去,紅袍者正是大哥武天法,其餘諸位高手則是二哥文雲軒、三哥靈風、四哥古玄,以及無憂村十小將。這還不算,空中忽然傳來雷鳴般的轟隆聲,只見五條鐵甲飛龍疾速飛來,外殼沒有聖靈軍的赤月標記,而是分別塗畫著五種不同的符號以作軍徽,分別是金、木、水、火、土。不用問,這正是懷古閣五行飛龍軍!
不待空海質疑,武天法提前解答:“空海叔叔,你擅自率領親信離營,立刻就被我們發現。恰好那時,被懷古閣武裝的巨人族剛剛切斷你們供給線,我們趁機組織三萬靈法高手與五千戰鬥機器人分頭夜襲。失去了你的指揮,又被我們佔盡先機,你那六員愛將不敵四神,跑得比兔子還快。鐵甲虎車和飛龍艦,也不等發動就被我們盡數繳獲或者摧毀,聖靈軍將士難分敵我、一敗塗地。我們則抓緊時間,消滅企圖為你報信的留守影靈軍同時,尋找著你們的下落,恰好及時來到此處。空海叔叔,你部下已大多撤往南華城,你還不趕快去和他們會合?”
空海舉目四望,眼神立即如同“七情六慾”般黯淡。此時,他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誰能想到,靈帝陛下離開部隊不過數日,六十萬大軍竟然會敗給區區三萬靈法高手和五千機械異類,甚至被微不足道的巨人族切斷糧道。重重圍困中的懷古閣,不但對聖靈軍動向瞭如指掌,還能及時武裝和指揮友軍,而不被敵人發覺。這究竟是多麼可怕的勢力,在他們保護下,什麼時候才能消滅該死多舌的“天外人”?
“空海,你還不走嗎?”驚塵冷冷問,“今天我不想讓你的小女兒再看見無謂流血。所以,你侵佔、屠戮南華城之仇,我們無憂村、懷古閣必將聯合南華軍他日同報此仇,直至將你們驅逐出無憂界。回去整軍備戰吧,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空海咬牙切齒終於蹦出十幾字:“好,驚塵,我在南華城等著你,不見不散!”靈帝話音剛落,就命令影繡抱起雪楓,連同影靈高手們不失風度地緩緩撤去。雪楓與騰霄遠遠相望,越離越遠,兩人都是默然無言。這對小冤家心知肚明,自此一別,兩人從此只能是敵人,不再是朋友。
驚塵心中也是感慨萬分,但歷經滄桑,幾度生死,他早已習慣了多變莫測的人生風雲。或許,為了三界安寧與正義,他與空海之間已別無選擇,唯有一戰而已。
“義父,那些南華軍怎麼辦?”古玄輕聲請示。
驚塵則毫不猶豫地回答:“幫助他們掩埋其他南華高手屍體,護送他們回戰神那裡。”
聽清驚塵指示,古玄只得忿忿不平依令從事,天魁星則滿懷感激上前致謝:“驚塵大人,多謝您救了我這班兄弟,得罪令郎之處,還望見諒。雖說我們是軍人,軍令如山倒,身不由己,不過為報答您的救命之恩,我們天罡地煞軍定會勸說攝政王,也就是戰神大人,與貴軍合作!”
“好,就請你們轉告戰神,我很快就會去拜訪他,商議聯合巨人族與貴軍,收複南華城之事。至於我們無憂村與南華軍之間的恩怨,就等趕跑聖靈軍,再做了結吧!”對於驚塵滿懷誠摯的建議,天罡高手們除應承外,還能再說什麼呢?
此時此刻,各路高手絕對沒有想到,一隊監視者在他們腳下三千米處的地道暗室裡,透過小飛蟲始終監視著此處情景,並不時敲起戰鼓,將所有細節報告給混沌界。小飛蟲與懷古閣飛鳥是同一原理,但機械技術更為精密。至於監視者負責人,則是戰神的老朋友,混沌共和國特遣隊隊長——夜。
他們報告的內容不僅僅是七天使的戰績,同時還包含“基因分析儀”的新發現:四個邪神後人的真實身份——空海、驚塵、雪楓、騰霄。當無憂村與南華軍兩方高手盡數離去,連線不同時空訊息的神秘戰鼓,自動發出鼓聲,傳遞著來自老安德森的軍令。
夜仔細閱讀著命令上的每個字母,表情愈加驚異,命令內容完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當他將命令傳給暗室中所有小隊長,每個閱讀者的反應都與夜同出一轍。
取回軍令,夜神情嚴肅,正式下達命令:“這是執政官的最高指示,身為軍人,我們理解也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何況這關繫到戰後混沌界的立場!現在,我們立即前往雙絕城,必須做得漂亮,絕不能露出任何馬腳!至於要殺的人,不惜一切代價,絕不能讓他活下去!明白嗎?”
“明白!”在部下們響徹四壁的應答聲中,夜緊執密令的指尖突然放出熊熊火焰,將爬滿字母的紙張全部化為灰燼。特遣隊小隊長們則井然有序向外走去,登上可在地下疾速行使的特殊機械車,如果不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乘客,定會在高速執行中失去知覺陷入昏迷,而魔族高手卻早已習慣疾速奔波。望著整裝待發的部下,夜暗自擔憂:看來惡戰勢難避免了。
與此同時,已得知懷古閣大捷的戰神,心事重重地獨自走入雙絕城古廟秘道。守衛此處的將士都是功夫一流的翼人族或三眼族靈法高手,雖然比起天罡地煞他們實力稍遜,但若以對戰神的忠心而論,無人能與他們並駕齊驅。其中最為愚忠的就是戰神舊部——三眼族人喪門神,他也正是這支部隊的統將。
望見攝政王親臨,喪門神急忙上前跪拜,戰神立即將忠心耿耿的愛將扶起。當戰神的手接觸到對方雙臂時,攝政王輕微聲音也傳入喪門神耳中:“她,還好吧?”
“主公放心,她一切安好,不過依然是昏迷不醒,看起來混沌人的藥勁還沒有過去。雷神大人也依舊在屋內看守,絕沒有半點紕漏。”在站起同時,喪門神輕聲回答,讓戰神滿意點頭。
在喪門神引導下,戰神進入秘道終點——“玄冰室”。被綿甲綿盔捂得嚴嚴實實的雷神,急忙起身相迎。目睹連翅膀都被白綿覆蓋的翼人,戰神感覺老戰友真有點像翼人雪球。
不過,戰神在這裡可不敢隨意笑鬧,並不是因為顧忌雷神面子,以他們兩人交情,一點點玩笑絕對開得起。讓戰神自律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那位躺在水晶床上沉睡不醒的紫薇女帝。
原來,“女帝遇難”之夜,混沌共和國特遣隊只是殺光了紫薇宮殿周圍的侍衛、宮女,而女帝則是被戰神以混沌界密藥——“迷失香水”所迷暈,隨後便被戰神親信立即送往這座固若金湯的城池。戰神之所以最終決定放棄南華城,命令雷神率主力撤往雙絕城,與其說是為力保雙絕城,不如是說為確保紫薇女帝的安全,免於落入聖靈軍手中。
戰神望著眼前的睡美人,情不自禁地向前走去,而雷神和喪門神則知趣退出。冰室嚴寒對於情有獨鐘的攝政王毫無影響,對紫薇的思念和不甘心,足可戰勝外界所賦予他的所有痛苦。
對於敬若神女的領袖和師妹,戰神最無禮的褻瀆也不過是溫柔愛撫著紫薇青絲。覆蓋紫薇的棉被,是戰神親自囑咐縫制,這裡的嚴寒固然可減輕藥物、毒蟲對宿主的傷害,但也足以讓突然醒來的女帝因寒冷而凍僵凍病。戰神無微不至的考慮,也讓親信們感動不已,深信絕對沒有跟錯主公。重情重義者,絕不會虧待、背叛部屬。
深情目光落在紫薇女帝美麗端莊的面孔上,戰神向自己始終暗戀的師妹輕聲訴說著心事:“師妹,我今天得到個訊息,不知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雖然你所深愛的驚塵已失蹤,但他的兒子們配合懷古四神,竟然擊敗了銳不可當的聖靈軍,而且是以三萬多人破敵六十萬。
無憂界本來論軍力以我南華軍為尊,即使是天鬼族和巨人族也聞風喪膽,無憂村和懷古閣最多不過是兩個民間門派,雖有威名,卻無國威。如今,無憂界最大敵人卻被這兩個門派聯手擊敗,我南華軍反而一敗塗地,只怕以後南華國即將易主。如果驚塵此時歸來,率領懷古閣和無憂村高手,將聖靈軍徹底趕出無憂界,只怕從此此界將會成為驚塵天下。
師妹,多年來我最擔憂的,就是怕驚塵奪去你的成就,可是你偏偏執迷不悟,甚至瞞著我要把國主之位讓給他。我如此做,實在是迫不得已,師妹你莫要怪我,我並非有什麼個人野心,只是想滅盡無憂村和懷古閣兩個心腹大患,讓師妹你安枕無憂地成為無憂界之主啊!師妹,師兄的苦心你能明白嗎?”
“不好,快保護主……”
“你們究竟是什麼……”
“主公,快走……”
門外喊聲一片,最後連喪門神和雷神都發出臨終慘叫,讓戰神猛然驚覺。此刻情景,宛如南華宮中風雲突變之夜,只不過那時對發生的變亂,紫薇面前的戰神心知肚明,不必慌張。可是,現在究竟發生何事呢?戰神神經立即緊繃。
轟然巨響,隨著玄冰室大門碎裂倒下,魔族打扮的戰士沖入屋中,首領赫然便是混沌共和國特遣隊隊長——夜。望著茫然不解的戰神,兵刃沾滿南華將士鮮血的夜,冷笑告訴老朋友:“哼哼,戰神大人,我們混沌人深信‘等價交換’的原則,現在我們來收取助你登上攝政王之位的欠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