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打算，但我很不喜歡被人欺瞞出賣的感覺。”丹青生將劍回鞘：“若非此次情況特殊，加之未傷及他人，就算你是個孩子，我也必取你的性命。”
王小風心髒還是一個勁亂跳，但多少也鎮定了許多。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消沉道：“對不起，我並不想出賣你。但那些東西，是我父親用命換來的，我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
“這個我可以理解。”丹青生瞅了王小風幾眼，問道：“你臉上那些……應該不是天生的吧。”
“是我割破面板，滴了毒草的汁水。”王小風摸了摸臉上的膿包，表露出些許傷感。
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將容貌毀成這個樣子，所承受的苦楚絕非三言兩語所能道明。
丹青生的心情也有些複雜，嘆道：“為了你父親，你付出很多。”
“不，我不是為了父親！”王小風突然抬起頭，眼神閃亮：“我是為了這燕南的百姓，為了雍州的百姓！我父親，也是為了這個！”
丹青生一怔。
王小風似乎有些激動，繼續不停的說道：“我父親從小就告訴我，做人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賈家給我們飯吃，所以我們對賈家盡忠。可賈家所作所為，卻是對百姓不義。你以為他們僅僅是對受災的百姓見死不救嗎？才不光是這樣。
這些年雍州雖然沒有戰亂，但異族人經常出入邊境，害死了很多人。老百姓都希望朝廷能出兵，去給異族人一個教訓。可是不管死傷多少百姓，朝廷都沒有動靜。
父親說，那不是朝廷的問題，而是左丞相賈成賢從中作梗。他偷那些書信，真正的目的是想讓左丞相勸皇帝出兵。只有把那些異族都趕走，雍州的老百姓才真正有好日子過。
父親和別人說這些話，他們都會嘲笑。可我相信父親是對的，他是英雄……”
王小風越說越激動，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眼圈泛紅。
若是常人聽到這話，多半會發笑。可丹青生聽在耳中，只有難以言明的震撼。
曾幾何時，這樣的俠義之士，受人愛戴敬仰。可不知什麼時候，這種心態卻成了眾人嘲諷的物件。
就拿丹青生自己來說，也曾仗劍江湖，立志除盡天下不平事。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年輕時的豪情壯志早已是過眼雲煙。
來到這雍州，見到災民疾苦，諸多慘象，雖然心中再次掀起些許波瀾，也做了一些事。可是，也只是眼見不平，拔刀相助。從沒有像王忠那般，把一州百姓掛在心上。
“我不如你，更不如你的父親。”丹青生由衷的抱了抱拳：“方才，得罪了。”
“沒什麼，現在我知道你能幫我。”王小風用袖子抹了把眼淚，道：“剛才那人，是真想要你的命，這個假裝不了。所以現在，我可以把書信和賬目所在地告訴你。”
丹青生不禁咧了下嘴，但眼中還是多了幾分贊賞。
方才他出劍，半真半假，換尋常少年，怕是早已嚇破膽。王小風年不過十四五，卻有如此細密的心思和膽識，著實不易。若是加以磨練，前途不可限量。
王小風告訴丹青生，書信和賬簿，父親當初就藏在了賈懷山的書房。
就像他躲在賈府一樣，那些賈懷山一直努力尋找的東西，實際上就在他的身邊。
丹青生讓王小風藏好，他去書房取了書信，便帶王小風出城。
只是此時丹青生並不知道，一個他非常不願意見到的人，已經在書房等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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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望嶽》，唐代詩人，詩聖杜甫24歲時所作。
杜甫當年到洛陽應進士，結果落第而歸，之後開始過一種不羈的漫遊生活，第二年遊玩時作了這首詩。
ps2：昨天是一更，加上之前的欠三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