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哪裡的話。”丹青生遲疑了下,想說什麼,但又閉上了口。
王騰看出丹青生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先生斬殺夏一乾,可謂是大快人心。王騰雖然受命鎮守此處,但先生若是想逃離此地,王騰和兄弟們也斷然擋不住先生。”
王騰這話已經很明白了,如果丹青生要走,他肯定會攔。只是攔的時候,最多做做樣子,絕不會真動手。
“王兄好意,在下心領了。”丹青生本來是想出城,可見王騰這樣的態度,反而生出別的想法。丹青生一抱拳:“不過,在下卻有所求,卻不是這個。”
王騰忙道:“先生盡管直言。”
丹青生試探性的問道:“在下想知道,賈懷仁會去什麼地方。”
“咳,就這個啊。”王騰哈哈一笑,當即回道:“您放心吧,剛才我見賈懷仁鬼鬼祟祟的,就派人在後面跟上了。一會人回來,我便告訴先生。”
“如此,多謝。”丹青生心中對王騰的評價,頓時又高了幾分。
丹青生正與王騰交談,一大群人突然從遠處出現,亂亂哄哄的,似乎還有喝罵之聲。仔細望去,竟然是賈懷仁去而複返。除了賈懷仁之外,丹青生還看到另外兩張熟悉的面孔,賈成德和賈成才。
…………
賈家一行人從城門魚貫而入,一下便看到站在邊上的丹青生。
“丹兄弟。”賈懷仁大步走了過來,氣呼呼道:“這糧食,放不成了。”
“為何?”丹青生瞥了賈成德一眼。
看到丹青生第一眼,賈成德就不禁打了個激靈。現在瞅見丹青生望來,當即別過頭,裝作沒看見似的。
賈成德倒不是怕丹青生下狠手,跟對待夏一乾那樣似的對待自己。雖然不知道老祖宗為什麼一直都沒出手,但是賈成德知道,老祖宗肯定不會讓賈家人有生命危險。現在躲著丹青生,完全是有了心理陰影。
賈成德對丹青生有了心理陰影,賈成才卻沒有退縮,對兒子賈懷仁罵道:“小兔崽子,我不管你在外面交什麼狐朋狗友。但你給我記住了,我和你大伯都麼死呢,家裡還輪不到你做主!!”
看似在罵賈懷仁,實際上連丹青生也一起罵了進去。
這些日子丹青生一直住在賈府,與賈成才打過幾次照面。一開始賈成才還有些忌憚,但見的多了,覺得丹青生也沒什麼特殊,只是趕的運氣好而已。夏一乾被殺也是準備不足,要是讓那些縣兵一擁而上,不信丹青生能擋得住。
知道賈懷仁想去糧倉搬米放賑,賈成才一大早就拉著賈成德到城外攔截。攔到人後,賈成才是憋了一肚子火。現在看到丹青生,頓時就有爆發的意思。
“你個小兔崽子給我聽清楚了。”賈成才抬著手指,也說不好是指賈懷仁還是指丹青生,破口大罵:“你在別處怎麼惹事生非我不管,在賈縣最好給我老實點。別忘了,這裡是賈縣,別以為殺了個阿貓阿狗的,就能胡作非為。一個癟三,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
賈成才越罵越起勁,最好連指桑罵槐都省了,幾乎指著丹青生的鼻子罵。
這些日子,賈成才是一直憋著一股邪火。
賈家這麼多年,向來都是讓別人吃癟。結果蹦出個丹青生,讓賈家人處處受氣。到現在,連自己的兒子都被蠱惑倒戈,竟然要開倉放賑。
面對賈成才的喝罵,丹青生一聲都沒吭,還制止了想要發作的小雨。
待賈成才發洩夠,賈家一行人離開,丹青生的表情也沒怎麼變化,一直在沉思。
丹青生壓根沒把賈成才的話往心裡去,他在意的,是這背後隱含的東西。
賈成才當街喝罵,賈懷仁臉上雖然羞惱,但卻沒有任何反應。這也就代表著,賈懷仁在賈家的話語權很弱。當個紈絝子找麻煩沒人管的了,但涉及到和家族有關的事物,多半還是得被賈成德和賈成才壓制。
這可不行,得想個辦法,幫賈懷仁把這兩個包袱丟掉才行。
丹青生抬起頭,瞅了瞅城門樓上懸掛的燈籠,似乎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