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成才之子,賈懷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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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閣下便是賈二爺了。”丹青生拱手行了禮:“失敬。”
“少跟我這拍馬屁。”賈懷仁啪的一拍桌子:“我告訴你,今天要是不把吞我大伯的那一萬石大米吐出來,你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咣當一聲,屏風被踹倒,數十名刀斧手一股腦的沖將出來。守在門口的四名大漢也推門而入,虎視眈眈的瞪著丹青生。
賈懷仁冷笑:“我知道你有些本事,可這麼多人,你認為自己會有勝算麼?想祭丹書鐵劵的話,盡管試試看。”
丹青生四下看看,笑道:“賈少爺,這就是您為在下準備的午宴麼?”
“差不多吧,不過正餐還沒上呢。”賈懷仁點了點桌子上的空盤,刻意作出一副兇殘模樣,狠聲道:“過一會,這些盤子,都得用你的心肝肺裝滿。不知道這正餐,合不合你的口味?”
丹青生暗自嘆了口氣,突然有些可憐賈成賢。
賈成賢雖然是佞臣,但也是老謀深算,手段著實不簡單。可為什麼他這些親戚,一個比一個草包。先前那個賈成德就夠草包了,沒想到眼前這個更是不堪,竟然用這種手段玩下馬威。
“賈少爺,在下知道賈家不在乎官府。可您莫要忘了,這些日子城裡戒嚴的原因是什麼。”丹青生提醒道:“凡事若牽扯到異族,即便是賈相爺親臨,怕是也不敢太過隨意。”
“關異族和我三叔什麼事。”賈懷仁瞪著眼睛喝罵:“少給本少爺在這虛張聲勢,想活命的話就磕頭求饒。”
賈懷仁三十有八,年近四旬,卻一口一個本少爺,著實讓人聽著別扭。
丹青生又是一聲哀嘆,指了指窗外:“現在外面巡邏計程車兵,非是府軍,乃是直屬兵部的邊軍。為了清查異族暗探,嚴禁任何人作亂生事。在這房裡打起來,若是驚動巡邏的兵士,就算是賈少爺您,也少不得也要到軍營裡走一遭。”
左相賈成賢手眼通天,但還沒那個能力把手伸到兵部。這一點,賈懷仁就算再二百五也是心知肚明。聽丹青生提及,眼珠子便嘰裡咕嚕的轉動起來。
丹青生又是一陣好笑,故作幽怨狀:“其實今天過來,是想送二少爺一樣禮物。但既然二少爺這般對待在下,這禮物也只能轉贈他人了。”
賈懷仁嗤了一聲:“難不成你也想送本少爺一首詩詞?告訴你,我可不是賈成德。”
“非是詩詞,乃是一幅畫。畫中之人……”丹青生嘴角微微挑起,慢吞吞道:“正是二少爺您朝思暮想之人。”
賈懷仁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換回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芙蓉姑娘的畫像我那有的是,房間都貼滿了,休想以此賄賂與我……”賈懷仁鄙視了兩句,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的跳將起來,破口大罵道:
“好你個混賬王八蛋,玷汙我的芙蓉不知悔改便罷了。事到如今,竟然還敢奚落本少爺……”
賈懷仁做那麼多鋪墊,各種下馬威的招式層出不窮,根本不是為了賈成德。歸根結底,是丹青生成了醉芙蓉的恩客。只是出於男人的微妙心理,才一直故作姿態,隱而不發。可現在被丹青生挑起了這個話頭,他哪裡還按捺的住。
面對陷入狂躁狀態的賈懷仁,丹青生沒再說話,而是將畫軸,輕輕展開……
…………
隨著緩緩展開的畫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柳眉,杏眼,粉頸,一名手握酒樽的婀娜女子,漸漸顯露出來。
女子半袖遮面,舉樽望月,僅有一雙迷離的醉眼隱露在外。筆墨流動爽利.轉筆方勁,線條抑揚起伏,美人微醺情態刻畫得生動入微,好像隨時會醉倒一般,讓人幾乎忍不住想伸手攙扶……
雖然女子未露出全部的容顏,但從衣物以及先入為主的觀念,賈懷仁等人一眼便認定這女子正是醉芙蓉!
賈懷仁珍藏的醉芙蓉畫像確實不少,醉酒形態的也是有。但未有哪一張,有眼前這幅的神韻。
賈懷仁正看的入迷,丹青生突然將畫卷一抖,徹底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