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飛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以二十五歲的年紀,連中三元,前科狀元,也曾獲封“行走”之職。不過杜心飛卻是封的禦前行走,代聖巡查七十二洲,擁有監察百官,先斬後奏之權,與丹青生現在這個虛職截然不同。
而且據傳言,現年二十七歲的杜心飛,已是六品文道修為,距離大儒之境只在咫尺之間。若是在三十歲內順利成為大儒,便是三百年內第一人。
仔細想想,樓下那些賓客因小雨之言鼓譟時,似乎說過狀元題詩之類的話。如此看來,那些賓客倒是所言非虛。
……
丹青生沉默片刻,開口道:“想必是自那杜心飛題詩後,小姐才得今日之名吧。”
醉芙蓉眼中異色一閃:“公子何出此言?”
“小姐之容貌,的確是傾國傾城。但若僅憑此,那些富豪鄉紳,也斷不會一擲千金。”丹青生向前踱了幾步,拿起桌子酒杯把玩了一下,繼續道:“但是,若是連杜心飛那等人物,都成為小姐的仰慕者的話,心理感受便截然不同了。”
醉芙蓉跺了跺腳,略有幾分嗔道:“公子聰慧,卻不曾有憐惜之心。如此當面點破,就絲毫不顧及小女子麵皮麼?”
丹青生把杯子放下,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杯酒,自顧自道:“杜心飛來燕南府應是兩年前剛剛中狀元的時候,如今小姐源自其處的雅名漸逝。然在下昨日換得萬石米糧賑濟災民,小姐今日便相邀上樓……雖然在下遠不及杜心飛,但與小姐的雅名,多少還是有些助力。”
醉芙蓉神情異樣,瞅了丹青生兩眼,也走到桌邊為自己斟酒,口中道:“公子言語真是越發刻薄,難道小女子在公子眼中就這般不堪麼?”
面對醉芙蓉的反應,丹青生有些意外。
若是換其他女子,這番話說將出來,怕是脾氣再好,也要動怒。可是這醉芙蓉,竟然不見絲毫怒意。這般心性,即便在男子當中也是少見。這樣的女子,又身處青館這種環境複雜之所,還是少有交集為妙。
“在下心有所想,不吐不快。言語多有冒犯,還請小姐海涵。”丹青生端起酒杯,轉向醉芙蓉:“借這酒,向小姐道歉。”
言罷,丹青生一飲而盡。
丹青生不想與醉芙蓉有什麼交集,所以言語毫無顧忌,故作刻薄生硬。換任何一個人,就算涵養再好,怕是也不會在於他糾纏。
醉芙蓉略一遲疑,也輕輕抿了一口。
“小姐保重,在下告辭。”丹青生放下酒杯,轉身推門而出。
望著丹青生離開的背影,醉芙蓉眉頭微微蹙起,似在思量著什麼。
……
丹青生剛剛走出醉芙蓉的房間,樓下便是一陣桌椅拖地聲響,眾賓客均起身站立起來。
“出來了出來了!”
“時間不長,芙蓉小姐應該不會……”
“胡說什麼,快吐唾沫,呸呸……”
在喧鬧聲中,小雨一路小跑上樓梯,到了丹青生面前。
“公子,你沒事吧?”
丹青生玩味道:“你想我有什麼事?”
小雨臉剎那便的通紅,吭吭哧哧不知說什麼好。
丹青生哈哈一笑:“走吧,這裡沒什麼意思。”
正在這時,樓內突然一靜,一片嘶嘶的吸氣聲此起彼伏。
已經走上樓梯的丹青生回頭一看,才發現醉芙蓉也從房間裡出來了。而且,臉上竟然還帶著笑。
一笑春嬌百媚生。別說那些男人,就連小雨都痴了一下。
“好漂亮的姐姐……”
醉芙蓉無視他人,一雙杏眼只看向丹青生。
“丹公子,你做了那樣的事,若是向我道歉,一杯酒可是不夠。最起碼,也該送我一首詩吧。”
此言一出,眾賓客頓時嘩然。
“好你個登徒子,對芙蓉小姐做什麼了?”
“別攔著我,我要給芙蓉小姐報仇……”
醉芙蓉一句話,樓裡亂成一鍋粥,丹青生的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房間內隱忍許久,等到現在才與我為難。這個女人,果然不是好相與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