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窮的很,怕是給不出讓掌櫃心動的銀錢。不過……”丹青生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在下粗通文墨,倒是可以為作貴寶號一首詩,抵頂錢糧,掌櫃意下如何?”
小雨眉毛一揚,神情複雜的看向丹青生。
公子早就說過,他的筆墨可以贈人,但絕不會賣錢。一直以來,公子也確實這麼做的。為了那些災民,偶爾破例倒也無妨。只是賈家這些混賬,實在是糟蹋了公子的詩詞!
丹青生要以詩換米,讓小雨心有不甘。可其他人聽在耳中,卻感覺是莫大的笑話。
馬廣福和一眾夥計靜默片刻,齊齊鬨笑起來。
文人筆墨一字千金者有之,可絕不可能是丹青生這樣的年輕士子。慢說米行眾人鬨笑,就連圍觀在邊上的百姓都有人連連搖頭。
這後生心地不錯,可性子太過沖動狂傲。
“年輕人,趕緊走吧,你跟他們鬥不起的。”一個年長些的男人在後面壓低聲音勸道:“賈家一會要是來人,你就走不了……”
話音未落,馬廣福便注意到有人提醒,狠狠的把目光甩了過去。
那男人一縮脖子,再也不敢吭聲。
丹青生向那男人微微點頭致謝,又將目光轉向馬廣福:“掌櫃的,莫不是你覺得在下的詩詞賣不上價?”
“你當自己是誰?大學士?還是大儒?”馬廣福滿是嘲弄的反問。
丹青生面色如常,緩緩道:“在下丹青生,只是個秀才。”
“呃……”馬廣福的笑容一僵,其餘的米行夥計的表情也是精彩萬分。
丹青生!!!
………
別說區區一個秀才,就算是舉人進士在這都沒區別。但這個秀才是丹青生,那區別可就大了。
一個多月之前,賈家沒幾人知道丹青生是誰。可是現在,賈家上上下下,就連後廚的夥夫都知道這個名字。
不過馬廣福還是不敢肯定,試探性的問道:“哪個丹青生?”
小雨一昂頭,代答道:“今科院試榜前秀才,雍州行走,丹青生!”
馬廣福臉色一黑。
竟然真的是他。
……
以賈卓為題的一首詩詞,毒花盛開汙水泛濫,幾乎等同指著賈家人的鼻子問候先人。不過馬廣福只是給賈家打工的,遠沒有什麼同仇敵愾的心情。後來聽說丹青生要來雍州,馬廣福還是沒什麼感覺。來了亂棍打死就是了,被賈家整死的人多了,不差這一個。
可是,三老爺賈成賢卻傳下話來,嚴禁與丹青生發生沖突,違者重罰。
馬廣福想不通這個命令,但也沒太在意。反正都是老爺們的事,和我們這些下人沒關系,大不了不去惹那丹青生就是。
之前馬廣福想的挺好,卻唯獨沒想到丹青生主動來找麻煩的可能。
……
瞅著雲淡風輕的丹青生,馬廣福一個勁的磨後槽牙,心中更是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媽的,今早起來就感覺沒好事,沒想到竟然會碰上這個瘟神。
今天,怕是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