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直按捺住心中驚愕,疑惑道:“周大人,這安遠府境內,難道有大儒潛修?”
周毅公臉色變幻不定:“大儒雖然不受約束,但文淵閣也都留有備案。安遠府內外周邊,無這等強者潛修。”
“那這異象是怎麼回事?”李遠直試探性問道:“要不然去看看?”
周毅公面露遲疑,微微搖頭:“不管是不是有大儒潛修,那異象煞氣滔天,一定有什麼事。貿然前去,怕是會觸怒對方……咦?”
就在周毅公與李遠直遲疑的時候,異象,突然消失了。
……
前一瞬還氣勢駭人的異象,幾乎在轉眼間便消失。那些身在萬裡之外,僅憑天道感應的強者,只當那兇作被收起。可是親眼目睹到異象的周毅公和李遠直,卻不好貿然判斷。
不管是文章初成,異象顯現,還是戰詞交鋒,某方落敗,都不會如此突兀的消失。那個方向,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遠直開口道:“周大人,您坐鎮府城,我去看看。”
“我去吧。”周毅公也有所意動:“若我全力施為,半日內便可抵達異象所在。”
李遠直略一思索,點頭道:“也好,那我這便去尋吳知府。不管那邊發生了什麼,還是要有個準備。”
“有勞遠直兄。”周毅公身形一晃,瞬間在原地消失。
……
十幾息之前,二龍山。
馬賊們早已是四散奔逃。先前那幾個想來打秋風的馬賊頭領,就算他們再貪心,一看到丹青生在那作畫,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異象哪裡是什麼文寶,分明是這個瘋子在畫一個妖魔。
丹青生的畫,現在只差最後一步。
給人像點睛。
可就這最後一下,丹青生的手卻提不起來了。
……
兇畫即將出世,天道有阻。丹青生不光提不起胳膊,視線也開始模糊。
不行,必須畫上這一筆。
丹青生曲起兩指,強提真氣,猛的插進腹部的位置。
以痛楚明心,哪怕只換得片刻的清醒,也要畫上最後一筆!
丹青生左手兩指發力,撕扯著腹部的肌肉。右手握劍,顫抖著的抬起,點向畫像的右眼……
突然。
“噗!”
丹青生眼前一黑,一口汙血噴了出來,將牆壁上的畫像遮住了大半。
呼的一陣輕風吹過,方才那血氣滔天的異象,瞬間消失不見。
一口汙血,功虧一簣……
丹青生腿一軟,拄劍跪倒在地,心中苦澀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