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劉豐陰著臉:“把他引到聚義堂,然後把退路給我封死。”
又一名嘍囉來報:“大頭領,其他的老大聽說這邊有事,問要不要帶人過來幫忙。”
劉豐當了官之後沒跟那些馬賊斷了往來,彼此交換利益,要不然他的知縣也當不了這麼安生。現在劉豐重新恢複身份,那些老大都來賀喜。但有沒有別的心思,也很難說。
“用不著,讓他們在駐地老實待著。”劉豐呸了一口:“這些牆頭草,要是老子今天表現聳了,沒準這些家夥怎麼想。今天,就給他們唱出好戲。”
……
馬賊之中不是沒有好手,通玄境的武者也有不少。但在劉豐的安排下,那些精英都沒有上。直到等丹青生殺到山頂,那些人才出手。
聚義堂的前面的校場已經被鮮血染紅,支離破碎的屍體幾乎已經將地面鋪滿。丹青生好似魔神一樣站在屍體中間,斬殺著每一個接近自己的敵人。
劉豐在遠處看著,眉頭一個勁的亂蹦。
他知道丹青生很厲害,但沒想到厲害到這種程度。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十個丹青生此時也該躺下了。可是現在,丹青生連一點傷都沒有。
不行,繼續這麼下去,就算勝了也損失太大,自己更得威望掃地。
“都停手!!”劉豐一聲大吼,馬賊們如獲大赦,紛紛退出圈外。
丹青生也退了幾步,斜持長劍,暗自調息。
一對一,一對十,一對幾十……丹青生都沒有問題。可是,一對百,甚至一對千,就不在丹青生的能力範圍之內了。只靠一柄長劍,雖然還未受傷,可丹青生已經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丹青生輕輕喘息著,冷漠的注視著劉豐。長劍上的鮮血,順著劍尖一滴滴的掉落在地面。
過了少頃,劉豐開口了。
“丹青生,你有種。可是,你又能撐多久?”劉豐想以言語刺激,瓦解丹青生的鬥志。趁此機會,大量的弓弩手也從四周擺開了陣勢。
丹青生瞅著劉豐,沒有說話。
從山下一路殺上來,非但胸中的戾氣沒有半點減少,反而還多了一種另類的憋悶,難以形容的不適感。
可是,這種感覺又貌似很熟悉……
丹青生下意識的回了下頭。
在後面不遠處,是一面影壁,雪白的影壁。
看著那影壁,丹青生突然産生一種沖動,想作畫的沖動。
對了,自己的畫,那副要畫出心中戾氣的大兇之畫。
丹青生腦中電光一閃,但很快又感到一陣哀傷。
自己一直等待的契機,竟然是這個嗎?
……
丹青生一臉悲切,閉目哀嘆,劉豐等人看著非常狐疑。
一名頭領疑惑的問道:“大哥,那家夥是不是等死了?要不然我們……”
劉豐微微皺眉:“這小子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先等等,看他想耍什麼花招。山上山下都是咱們的人,不信他能跑。”
過了一會,丹青生又緩緩把眼睛睜開,掃視劉豐等人,目光閃亮。
事已至此,不管是不是命運的安排,我都接受。至於你們的命運,就讓“他”來審判吧。
丹青生已隱隱有了預感,這幅畫若是畫將出來,怕是會引發極其可怕的後果。因為在生出作畫沖動的同時,丹青生心中還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一個畫師,竟然會怕自己將要畫出的一幅畫。
不過現在,丹青生已然有了覺悟。目光,轉向那雪白的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