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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泰爾的牧師來說,沐浴陽光本身就是一種對泰爾的服從儀式。
為了使採光效果達到最好,在所有區級以上的教堂中都是用聖化的琉璃作為瓦頂,可以使陽光從雕有繁複花紋的琉璃瓦中透進來,陰影在地上形成了大片大片的禱告文,並隨著太陽位置的改變,地上的禱告文也會時刻改變。
而法蘭克福的穹頂大教堂更是可以讓上空的烏雲被驅散。哪怕是整個班薩都下著瓢潑大雨,在法蘭克福上空也依舊是晴朗無雲的。但也正因如此,聖殿的午後會變得相當炎熱。初春還好,等到盛夏之時,光是呆在這裡接受暴曬都是一種修行。
當然,對於一般的信徒來說,他們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進入這裡的資格。可在教宗選舉時期,十二位樞機主教卻連離開這裡都不被允許。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而設定的神術。假如教宗背叛了神明,亦或是教宗出現了性質相當嚴重的失誤,那麼只要湊齊十二位樞機主教,就可以宣佈現任教宗權利無效化,重新選舉一次教宗。
要知道,算上多數情況下只是虛設的第十三主教,樞機院的最大數量也不過只有十三人,要湊齊十二人也並不容易。
除非是教宗真的犯眾怒了,否則只要有一個人不同意,這個儀式就無法完成。
而且,就算彈劾成功,也不代表教宗會被定罪或是立即罷免。教宗會被暫時剝奪權柄和神恩,暫時軟禁在聖像前,直到儀式結束才會恢複行動能力。
而在每過三天進行一輪的投票中。如果在四輪過後仍然沒有人得到三分之二以上的票數,以法定多數當選新任教宗。那麼前任教宗便會被恢複原先的地位。
但是那樣的話,所有參與彈劾的樞機主教可以說必定不會有好下場。再寬容的教宗。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心慈手軟。況且,教宗是由神明親自選定,如果在儀式最後沒有一個能說得過去的解釋,質疑神明的決定的代價絕對會讓樞機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事實上,在千年以來,這個儀式還是第一次在泰爾的教會裡使用。
然而,此時的泰爾教會卻不再有那麼多的避諱他們的神明聯系不上,教宗也已然確認身亡。這種情況下,唯有選拔出來一個新的教宗。才能憑借權柄將所有信徒的力量統合在一起,度過眼前的難關。
此時午後的陽光正烈,克裡塞斯樞機主教靜靜的跪在泰爾的聖像前禱告著。灼烈的陽光撒在他的身上,淡淡的黑色陰影化成的紋路以極緩慢的速度在地上和他身上移動著。
“……於是,我便在眾人之中高呼泰爾的聖名……”
彷彿感受到了什麼,這位幹枯瘦弱的老主教突然停止了禱告。
就在此時,一個寬厚溫和的聲音在他的身後傳來:“克裡塞斯主教,午安。”
“午安,卡薩卡主教。”
克裡塞斯的聲音平淡卻略帶沙啞。
彷彿早有預料。他連回頭都沒有就確定了來人的身份。
“我想我必須報告你一個喜訊,克裡塞斯主教大人,”卡薩卡輕聲說道,“你的侄子已經透過了巡禮司的審查。成為了一名正式主教。”
“哦?”
克裡塞斯終於轉過身站了起來,他那沙啞而幹枯的聲音中難得的戴上了幾分喜悅:“那還真是感謝您帶來的這個好訊息……感謝泰爾,提克斯是個好男孩。我想他會成為一名好主教的。”
說到一半。這個幹瘦的老人眉頭微微一皺,然後懇切的向卡薩卡問道:“卡薩卡主教。您知不知道小提克斯要分到哪個教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