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開什麼玩笑?明明是你擋在了我前頭!”
前面的騎手回過頭來不耐煩的向他同樣不耐煩的高聲叫道:“我還差點被你弄的跌去呢!”
“你不長眼睛啊?你躲開不就行了?”
“誰不長眼睛?你著蠢豬腦殼裡澆糞了吧!”
“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你他媽的想死是吧!”
隨著前面的那個人滿臉赤紅的同樣眼中燃燒著怒火轉過頭來,並抽出後背的短弓,納洛獰笑著抽出腰間的長劍,向身邊淬了一口痰。
“沖過去!”
他聲音嘶啞的向著自己的翠鳶高聲命令道,病態的向著那個人撞到自己的人連連揮舞著手中的短刀,指頭都因興奮而劇烈的顫抖。牙齒根部甚至微微發麻:“我今天一定要砍死你!”
“誰弄死誰還不一定呢,蠢豬!”
被納洛撲過去的那個人也是冷笑著從後背抽出了幾根刻有凹槽的毒箭。以微微顫抖的手指搭在了短弓上面。
但是,他們兩個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和對方的瞳孔已經變得渾濁,而在他們的額頭上隱隱有黑色的紋路在蔓延。
隨著鳶騎士們莫名其妙的爆發了爭端,地上的巫師塔內也同樣發生了劇烈的爭吵。
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學術問題,卻莫名其妙的扯上了一些陳年舊賬,莫名其妙的所有人就炸了起來。
巫師們一個個吵的臉紅脖子粗的,複讀機模式一秒五噴模式完全開啟,完全沒有了巫師的優雅風度,甚至話題已經和他們一開始爭論的問題飛出去好遠,扯都扯不回來。
但是,和那些一個個戰在了一起的鳶騎士不同,巫師們始終沒有真正的打起來。
不過,在他們額頭上,一道道漆黑的痕跡快速蔓延,他們的瞳色漸漸變成昏黃色的豎瞳,指甲也開始變成了寶石一般的晶瑩的昏黃色。
一些大巫師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但他們激烈跳動的幾乎要飛出來的心髒讓他們感到頭暈眼花,心髒的壓力變得越來越大,胸口開始發痛,卻感覺還是喘不過氣來。
除了極少數的大巫師感覺情況不妙直接使用巫術逃離了人群,其他所有巫師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爭吵上,場面已經完全失控。
奇怪的是,他們卻始終沒有打起來。
但和那些戰職者症狀不同的是,他們的額頭上的黑色紋路開始迅速蔓延。顏色也開始變深,最後幾乎把整個額頭都變成了一條黑帶,遠遠一看就像是帶了黑色的頭巾一樣。
第一個産生異變的,是一個個子矮小瘦弱的巫師學徒。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好欺負感覺的這個小個子咆哮起來卻像是瘋狗一般。僅僅只是片刻,他額頭上的黑色紋路就已經完全布滿。
在他被人推搡了之後,異變猛然發生。這個小個子全身的肌肉膨脹並且炸裂開來,他的個頭強行拔高了接近一倍,卻只能彎著腰,根本直不起來身子。而他畸變的骨骼上滿是骨刺,從後背膝蓋和肘關節處刺出。他的嘴角流著涎水,雙眼是蛇一樣昏黃的豎瞳。
他嘶吼著,將一個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高個子巫師一把抓住,變大了一圈的巨大手杖直接攥住了他的腦袋。然後這個“小個子巫師”明顯不會打架。他就這樣捏住那個高個子巫師的腦袋,直接把他扔在了地上,用手握成拳頭用力砸他,站起來用腳踹他,最後跳起來直接往他砸。
僅僅只是數分鐘的蹂躪,這個異變的怪物就將那個高個子巫師碾成了碎肉。
同時,還有長出了四根胳膊的巫師,長出了翅膀和鱗片的巫師,能夠吐火身上變成了巖漿一般顏色的巫師……他們的共同點就是,所有的怪物都是由巫師所變的。無論是蒼翼遊俠還是那些騎手,都只是雙目赤紅瞳孔渾濁的扭打在一起而已。
在這些怪物之中,巫師的等階越高,他們變成的怪物也就越強。不過其中似乎也有極少數的例外。或者,也可以說……他們的血脈屬性越高,變成的怪物也就越強。
而這時距離艾露卡多設定瘟疫,僅僅只過去了一夜而已。
“這就是,羅蘭殿所說的……‘會造成一點小混亂的東西’?”
艾露卡多遠遠的看著秩序開始崩壞的小鎮,嘴角一抽,對羅蘭的說法不作任何評論。
她當然不知道,新生的瘟疫的變異性有多強。
以一個小鎮的人作為基數,僅僅過去一夜,被羅蘭命名為“狂躁症”的瘟疫就已經發生了可怕的變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