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總是不善治療的。雖然他們可以開發出各種包紮技術和先進的醫療用品。但那不代表知識幾乎全是從書上看來的結界巫師能具有不錯的包紮手法。
而具有解剖經驗的詭刀巫師還被白塔的人排斥。畢竟被詭刀巫師近距離碰觸身體什麼的,實在是太過危險了。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內髒被人打上某個無形的印記,只要某人想隨時都可以瞬間切碎。
一旦發生了非常重大的事故,白塔能做到的也就是維持傷勢不會惡化而已。而白塔唯一和神術效果相近的,來自蘇澤的醫療藥劑,也是不會如此輕易的就給這些人服用的。
畢竟現在還不是失落聖誕時期,對於蘇澤來說,這種東西都屬於珍貴的軍用物資,不可能大量銷往白塔。而白塔也在努力的利用巫術破解這些煉金術産物的奧秘,每一瓶藥劑都是一個珍貴的樣品。
煉金術和巫術同樣可以用於生産。但和必須手工操作的煉金術不同,巫術是可以用機器代替人工進行量産的。
如果說煉金術是藝術創作,追求一閃即逝的靈感和瞬間的美感,那麼巫術造物就是將其中的審美經驗整理成冰冷生硬而缺乏美感的公式。並以此進行大量生産似是而非卻水平相近的贗品的一門學問。
就使用者的角度上來說,其中並沒有什麼差距。功能類似效能相近的物品,巫術造物的價格卻比煉金造物便宜了太多。但對於煉金師而言,這種將“真理”以人類能理解的知識強行歸納,以分離出煉金造物內在的法則而直接複制、不聞其構成原理的行為,是徹徹底底的對真理的褻瀆。
在他們看來。巫師都是厚顏無恥的山寨者,說是自己發明瞭某種東西,實際上卻幾乎都是某種稀有煉金造物的再造和複制。只是追求製造和使用、根本就不問其中深層的原理的人,根本不配稱呼自己是做學問的人。
但偏偏,巫師們卻擁有煉金術師們最想擁有的通天白塔。這種能近距離觀察奧姆的法則——或者說“真理”的設施對於煉金術師們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以至於這種蔑視混雜了足量的嫉妒之後,便化作了全然的厭惡。
而在巫師看來,煉金術師們又過於傳統。能力沒有繼承到,固執、古板而不知變通的法師風氣倒是學了個通透。抱著一大堆用不了幾次就會失效的古代造物也不研究,寧可看那些空泛的大部頭也不借鑒前人的思路,非得依靠自己建立的體系,獨立研究出來什麼東西才能證明自己是正確的。
對此,巫師們表示呵呵。
有能力傲氣那是牛嗶,沒有能力還傲的了不得那就是裝嗶。
因此可以說,煉金術師和巫師這兩支法師的傳承之間的關系已經危險到了極限,隨時可能徹底破裂。他們之間的厭惡之深某種意義上已經超過了對神職者的仇恨。
所以每當白塔出現了大事故急需救治的時候,寧可請求那些信仰神明的醫生,巫師們也不會試圖利用任何煉金物品度過這一災。
但這位新到鐵幕市不久的巫師心情卻很煩躁。
他再三檢查過,這些檔案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他們身上沒有邪惡的靈光,也沒有殺過人才有的血腥味,但他就是固執的感覺這些人有問題。
“怎麼樣,大人,我們可以過去了嗎?”
那位老人笑呵呵的眯著眼睛,弓著腰和氣的對他說。
“……啊,過去吧。”
巫師再次翻了一遍檔案,還是找不到究竟是哪裡有問題。
於是他只好沮喪的把檔案還給了這些人,開啟了結界。
畢竟他連爆炸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根本不敢耽誤這些醫士。
說不定,就因為他提前讓開了一秒結果就把女朋友的命保住了呢……
但他已經決定,等他們離開,自己就立刻要對上級寫信,將今天這些入境者的資訊全部遞上去。
——萬一最後自己這裡出了什麼意外,其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
但是,就在他搖搖頭傳送回自己的房間之後,卻發現早有一個人等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那正是他第二波放過去的一個醫士——
他後退一步,正要施術,但那個“醫士”卻猛然爆發出了可怕的速度。
那個“醫士”一個箭步便竄了過來。隨後那擊向胸口的一拳被巫師下意識的擋住,但他的手臂也直接被折斷。
就在他忍不住痛苦的發出哀嚎的時候,自下而上的一掌就幹脆利落的擊在了他的下巴上。只聽他的脖子喀拉拉的一陣脆響,腦袋大幅向後彎曲,打在了自己的背上重重彈起,整個人無力的向後倒去。
彎曲到這種程度,是個人應該都已經死了才對。
那那個“醫士”卻沒有絲毫放鬆。
他沉默著兩三步走過來,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巫師的胸口。直到那穿透性的力道將裡面打出了水聲、巫師的七竅有血噴出的時候,才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
“呸,異端。你這種該注銀的雜碎……算你運氣,死的輕松。”
但就在這個無生之拳轉身離開的嘶吼,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個心髒已經被砸成漿的巫師,他的右手如同觸電一般的輕輕彈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