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非常幹淨,身上的墜飾沒有絲毫淩亂,整潔到近乎異常的地步。從她那無時無刻都虛握成拳的雙手就能看到,她的指甲縫裡沒有一絲的髒東西,指甲也是方便發力的長度。
娜塔莉亞的身高以蘇澤人的標準來看略微高一點,大約是一米七剛剛出頭,比羅蘭高出兩指左右的高度。一頭只到肩膀的雪白色馬尾被斜斜的束在身後,額頭大方的漏了出來。她淺藍色的瞳孔清澈無比,卻如同有火焰在燃燒。
明明是一身素色。一樣望去卻給人一種如同活著的火焰一般的感覺。
看到像小狗一樣湊到自己身邊的安若思,娜塔莉亞也笑著眯起了眼睛,習慣性的伸出手摸了摸安若思的腦袋,然後一把把他摟在在了懷裡。
安若思也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被重逢的喜悅所沖淡,之前安若思擔憂的彷彿全部化成了浮雲,一時間被他完全拋在了腦後。
羅伯特張口欲言,但想了想開始閉上了嘴,重新在臉上掛起了燦爛的笑容。
“哎呀,娜塔莉亞小姐,我們真……”
“抱歉。羅伯特先生,我和你不熟。”
娜塔莉亞立刻皺起了眉頭。
她用額頭抵著安若思的額頭,頭也不抬的用比之前低八度的聲音冷冷的說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和小安若思就先走了。”
就在這時。安若思突然想起了在第一塔裡的羅蘭和不知道去哪裡了的克勞迪婭,於是湊到娜塔莉亞耳邊輕聲說道:“對了,娜塔莉亞……”
“聽話!”
娜塔莉亞立刻皺起了眉頭,冷聲向安若思斥道。
安若思被嚇得猛地一抖,後半截話硬生生給噎了回去。
“娜塔莉亞小姐,我們在這裡是等人的……”
羅伯特上前一步。露出溫和的笑容。
那帶著緹坦人特有的捲舌語調的蘇澤語帶有難掩的優雅韻律,但卻無法讓娜塔莉亞對他産生絲毫好感。
她抬頭瞪了羅伯特一眼,摟住安若思的右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羅伯特先生?非要我明說嗎?”
她的眼中滿是絲毫不加遮掩的厭惡:“那麼好,我就在這裡明說了吧。”
“小安若思和你不一樣。他是一個純粹的巫師,一個一心向往奧姆之理的求道者。而我這雙眼睛能看出來,你學習巫術的原因本身就充滿了惡意。巫術在你們這種人手裡,只會化成屠戮同胞的利器。”
“你是緹坦的金發貴族也好,是法拉若的山民也好,你這種人一看就是指頭沾血的惡棍,不想惹麻煩的話就離安若思遠一點!別想弄髒他!”
娜塔莉亞如同護崽的母獅子一樣兇戾的瞪著羅伯特。她微弓著身子,姣好的身姿從學徒袍中顯現了出來。
她就這樣在路中間,也不顧路人的目光,便指著羅伯特大聲斥道:“巫術應該是為了造福雅安百種而誕生的工具,巫術被你這種人使用簡直就是一種褻瀆!”
面對娜塔莉亞的斥責,羅伯特卻只是露出的無辜的溫和笑容。
他攤了攤手:“可不管怎麼樣,我的巫術才能都要比你傑出的多。這說明我被奧姆的法則認可程度遠遠比你高——”
“所以,娜塔莉亞小姐,你大可不用把雅利給你洗腦用的那套理念原封不動的拿過來抽我的臉。”
羅伯特臉上掛著笑容,眼中滿是無辜:“還是說,為了造福雅安百種而日夜奮鬥的娜塔莉亞小姐理所當然的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著一位比自己高了兩階的詭刀巫師進行良心上的譴責,而我作為一位雙手沾滿血腥的殺人兇手卻只能站在這裡接受審判?”
“你別偷換概念!”
娜塔莉亞氣的握緊了拳頭,站在原地怒氣沖沖的瞪著羅伯特:“殺人兇手永遠是殺人兇手,就算我的力量只能救一個人,也比你殺死了一百個人要好成千上萬倍!”
“但如果是我的話,就算殺死一千個人,也要救下我相救的那一個人——”
清冷悅耳的聲音從娜塔莉亞身後傳來。
羅伯特突然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那是將要看到一出好戲在眼前上演的,由衷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