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個可以解決這件事的方法。
就像是費曼那可愛的冰錐一樣——只要把冰錐從眼窩底部釘入大腦。輕輕一扯,一切就都解決了。
這便是所謂的額葉切除手術。而羅蘭有著比冰錐療法更加精妙的手術方法。
雖然當年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可是羅蘭還記得,有一段時間自己曾經對“冰錐”這個東西産生了強烈的恐懼。
不過,羅蘭並沒有因此而同意服藥。
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對抗這種恐懼。
那就是去了解它。
在大量的實驗之後,羅蘭對這個東西逐漸有了深刻的瞭解。
就算那段日子的記憶已經模糊到再也回想不起來,但那種技能卻刻入了羅蘭的骨髓,讓他對冰錐這種愚鈍而不人道的手術療法無比熟悉,徹底根治了自己的恐懼。
雖然也許會讓可憐的老約瑟變得失去激情——但這又有什麼問題呢?
老約瑟依舊活著,操控他身體的依舊是他的靈魂。主導他思考的依舊是他的思維。
相比較死亡來說,這難道還不夠幸運麼?
“啊,如您所願。”
老約瑟在羅蘭問出那句話後便是愣了一下,莫名的笑出了聲。
羅蘭沒有理會他為什麼笑。
在得到了最好的回答之後。銀白色的聖火微微抖動著,隱入了劍身之中,讓纖薄的杖劍變得更加鋒利。
羅蘭緊緊地盯著老約瑟的額頭,在自身強烈的期望之下,熟悉的知識慢慢流入腦海。
雖然這是許多年以來的第一次操作,不過羅蘭的敏捷和感知也不再如同之前那般脆弱而低微。
“願榮光盡歸於導師……”
羅蘭低聲禱告著。握持著杖劍的右手慢慢收回,老約瑟屏住的呼吸也隨即放鬆了下來。
但隨後,老約瑟甚至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一道劍光便劃著微妙的弧線一閃而過——
聖火在杖劍的尖部凝聚成極纖細的一點,在約瑟的額頭上平著劃出了一道銀色的痕跡。
如果能從上往下看的話,就能看到這道痕跡實際上是類似一個v型的尖銳傷痕。在最中心的位置最深,卻僅僅只是穿透了顱骨,沒有傷到任何大腦組織。
銀白色的聖火併沒有爆發,而是就這樣留在了傷痕的最深處。
這些聖火與老約瑟身體裡深埋的深灰色火焰是出於同一神明,因此並沒有因此觸發身體的自主防禦。
還不等那深灰色的火焰來得及反應,在開啟的連續攻擊的架勢下,羅蘭瞬間重置了自己的攻擊動作,一道豎著的淺淺銀色傷痕在四分之一秒內被刻在了老約瑟的額上,聖火頓時在他的腦中爆發出來,將深灰色的毒火壓制到了其他地方,卻沒有傷到他的任何一個部位,只是溫柔的將整個大腦包裹在了一起。
於此同時,老約瑟便是失去了意識。
——這不是為了麻醉,而是為了讓老約瑟的大腦不至於在接下來的環節中因過量麻醉而産生永久性的損傷。
羅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反手用杖劍割開了自己的手腕,血液頓時湧出,將潔白閃亮的杖劍染上了一絲猩紅。
他隨手將劍刃收回,左手手腕湧出的鮮血在意識的操縱下形成了無比鋒利的尖錐。
羅蘭幹脆利落的,將猩紅獠牙刺入了老約瑟的眼眶,憑著經驗和手感劃斷了某物,尖刺一般的猩紅獠牙也在成功的瞬間徹底融化成了一滴鮮血。
真正的手術部分就這樣在兩秒內完成了下來。
半妖精的血液在聖火的包裹之下並沒有太多的滲入大腦。而是在手術結束之後隨著聖火一起從十字型的傷口緩緩流出。
在聖火完全流出之後,傷口也隱隱癒合,只是留下了一個十字形的疤痕。
“既然如此,我寬恕你。”
沖著還在昏迷中的老約瑟,羅蘭輕聲說道。
“你的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