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明白了馬可是怎樣的人。
天真而殘酷、冷血而熱血。
比起一個宗教領袖,他更像是一個“鬥士”的精神領袖。
或者說,一個晚期中二病。
但有句話說得好,唯有那些沒有實力的人犯中二才叫中二病。
尤其是這樣一個意志力可以直接影響到現實的世界,馬可的危險程度不言而喻。
可是,羅蘭敏銳的意識到了馬可的一個致命的錯誤。
於是他便開口問道:“那麼,在你把這些不該存在的汙穢全部清理掉之後,你要做的是什麼呢?”
“我會安撫人民,直到他們忘記戰爭的傷痛。”
馬可毫不猶豫的回答。
就像他並不是現在被羅蘭提問。而是很久之前就在準備這個問題的答案了一樣。
但羅蘭卻對他的答案不屑一顧。
忘記?
不,想要讓和平到來,僅僅忘記戰爭是不夠的。人們必須銘記戰爭、畏懼戰爭才行。
“就算你能安撫好人民,你又怎麼打算重建戰後秩序呢?就這樣把人們扔在那裡不管,等待饑餓和貧窮把他們全部殺死嗎?”
“……不,不。我是想……”馬可面對羅蘭氣勢洶洶的質問,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絲慌亂和茫然。
“那麼,你打算把權力給誰呢,”羅蘭打斷了他的話,眯起了眼睛。“全部掌握在自己手裡嗎?”
“不是嗎?但你把權利分發下去的話,又能保證你的每一個追隨者都像你一樣沒有絲毫私心嗎?”
“只要稍微有一點處理不好,你的組織就會成為新的施暴者。”
“毫無疑問,你沒有能力監視每一個人——你也沒有那個時間。”
面對羅蘭連續不斷的問題。馬可終於低下了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可就在這時,一股不好的感覺卻從羅蘭的心頭泛起。
在他堪比白銀階牧師的感知屬性下,羅蘭驚訝的發現馬可身上的氣勢不僅沒有因為羅蘭的質問而垮塌下來,反而在僵持了一段時間之後快速且持續的上漲。
啪嗒——
他的九節鞭彷彿抓握不住,掉落在了地上。
但羅蘭分明看到。馬可明明一直都在用力抓握著他的“人類意志”,從來就沒有送過手。
那麼,他的九節鞭又是怎麼掉下來的?
“……問得好。”
還不等羅蘭想明白,馬可腳下的熔岩便突然沸騰起來,融化成了金色的如同鐵汁一般粘稠而璀璨的液體,嚇了羅蘭一跳。
“問得好,奧蘭多閣下。”
馬可重複著,用帶著熔岩相互摩擦一般的厚重雜音歡快的回應著羅蘭的問題。
霍然抬起頭來。
羅蘭的瞳孔瞬間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