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碰撞聲在克魯維恩身前響起,他微微抬起頭,把手中的酒壺拋向了身前的染血騎士。
滿懷欣慰的,克魯維恩看著這個自己與之相處十年之久的無名之人。
像這種沒有名字只有代號的存在,被稱為無名之人。
他們一般都是罪人或是罪人之後,名字被巫師下了咒,只要有人說出他們的名字就會被下下咒的巫師感應到,並由此追蹤到這些人。
教授其實也被下了這種咒。
但他實在是過於強大,竟能依靠身上的結界讓他人下意識的忘記自己的名字。而且就算意識到了他的存在,如果無法明確意識到“他就在這裡”也根本就看不見他。
而血騎士和他不同。他只是個凡人。
而且在很小的時候,他就被下了更強烈的毒咒。
他只能穿著被他父母血染紅的騎士甲,在他覺醒起源之前永遠不能脫下。否則空氣便會從他背部密佈且無法癒合的鞭痕中源源不斷的鑽進去,把他的面板整個剝下。
為了不排洩,他甚至無法進食,只能透過神術維生。他接受毒咒的時候只有十三四歲,要穿著比自己身體起碼大三圈的騎士甲度過每一天,連走都走不了,只能跪在地上爬行著前進。
克魯維恩當時就覺得,他早晚有一天會承受不住,並在那一天到來之時親自把他殺死,以免他遭受更大的苦難。
但克魯維恩沒有想到,這孩子在死後竟僅憑意志力硬生生把自己轉化成了亡靈。
因為沒有舉行儀式,他的亡靈轉化並不完整,並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就像是被淩虐殺死的女孩自行變成的女妖一般,這種不完整的亡靈通常要獻祭自己的一部分存在,而且早晚有一天會自然消散。
而血騎士選擇把靈魂憑依在盔甲上,獻祭了自己所有的肉身,並由此獲得了黃金階頂端的力量。幾乎是伸伸手,他就能觸碰到自己的起源。
但嘲諷的是,他現在如果覺醒起源,不但無法終結這種苦難,這具被下了咒的盔甲就會被起源的力量粉碎,與盔甲合二為一的血騎士也會隨之死去。
“克魯維恩大哥,你交代我的事已經辦完了。”
這麼說著,空虛的盔甲人把一雙沾滿鮮血的黑色小皮靴遞了過來。
克魯維恩點了點頭,順手把鞋子放進了身邊的一個箱子裡。
“說起來,那個人似乎還留下了一個手提箱,不過那個手提箱需要魔力驅動,我拿不動它。”
突然想起了什麼事,血騎士補充道。
“沒事,這樣就夠了。擁有魔力的存在晚上不會是不會到那附近。他們也要顧忌那顆魔樹的存在。”
克魯維恩點了點頭。看向了窗外。
碎喉大道那邊連續的爆炸聲讓克魯維恩很擔心羅蘭的安全。
眼見遠方天邊隱隱發紅,煙氣上騰化為暮雲,而自己這邊的寒風愈刮愈烈,眼見便要下雪。
“小羅蘭,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他嘆了口氣。
千萬別被人騙了啊。
“保持隊型!自由接敵!見敵必殺!”